“闹吧,”杜楚澜呵呵笑了两声,“闹的越大越好,最好将这后宫闹翻天!”
“那你又想如何?”
“那是我的事情,陛下就莫要操这份闲心了,我记得户部尚书之位还没个定论,”说起这个,杜楚澜严肃了起来,“你知道,这位子,怎么给,给谁,都要好好细想一番才是。”
杜楚澜难得的认真,倒是让裴井修好奇了起来。
“我倒是想听听皇后的意见?”裴井修反问。
“那是你的事情,”说完杜楚澜怕说的还不明显,又加了一句,“别什么都指望我,上辈子发生了什么,你不是也清楚的很?”
裴井修笑了笑,杜楚澜此刻,倒是显得有些生机些。
他也习惯只有俩人的时候都是用你我相称。
“明日,镇国公就要进宫赴宴了,怎么此刻还如此空闲?”
“怎地还要我亲手做羹汤不成?”杜楚澜嗤笑,“要真是要我准备,怕是一户毒酒,大家都去黄泉路才好!”
“你倒真是心狠,”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倒是让裴井修乐了,“要是真一户毒酒,那这天下可是要大乱了。”
杜楚澜皱着眉嫌弃的看了眼裴井修。
“所以,我不是正忍着么?”想到此处,杜楚澜更是不悦,甚至下手赶人,“陛下还是忙去吧,这些臣妾会自行安排妥帖的。”
赶人的意思不言而喻,裴井修也是难得见她这般孩子气,甚至想上前去揉揉她的眉心。
但他们之间,远不是这么亲密的关系,裴井修也不再逗留,转身就走了。
杜楚澜只是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便又闭上了眼睛。
“陛下,齐妃又派人来请了。”昌盛面露难色,自家主子对齐沅实在算不上喜爱,他是知道的。
他从小跟在裴井修身边的,后来裴井修初初有要被定为太子苗头的时候,他被换下,但和裴井修之间一直都有联系。
昌盛私下里给裴井修做过很多事情,知道自家主子不是真的没有主见的人,也一直再等待个时机,吴万全死了,太后出宫,他终于光明正大的成了裴井修身边的太监内侍。
“你派人送碗汤去。”裴井修面无表情,昌盛点了点头,也知道这事该怎么做了。
第二日杜家人就被请进了宫,女眷先到,杜楚澜特地到长阳宫门口等着,将那桩桩件件都做的体贴。
“到底皇宫是不一样,真凉快啊。”杜楚澜的三婶白氏拿帕子擦了擦汗,喝了口凉茶觉得舒心无比。
白氏看了看这宫内的打扮,满脸羡慕。
“要不说是澜澜命好呢,”杜楚澜的二婶崔氏故作清高,“做了皇后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的口气里,还带着些不服气,也是,原本这后位外人皆说是杜楚汐的,就是国公府里,大家都这么认为,谁曾想最后落到了杜楚澜身上。
“哪有多好,也不看看受的罪。”杜楚澜的母亲苏氏摇了摇头,“刚进宫就受了伤,原本就瘦,如今看来,比在府里更瘦了。”
苏氏话一说完,崔氏就白了她一眼。
气氛一下子就有些尴尬,杜楚澜赶忙让若桃准备点心,内务府的也识趣儿,送了不少好东西来,杜楚澜将这些都给了自己的母亲和两位婶婶,这气氛啊,才缓了过来。
杜楚澜脸上带着害羞的笑意,衣袖里的拳头紧握,强硬压下心里的恨意,这已经让她用尽了力气。
这些人,都是她的家人,是自己掏心掏肺保护了十年却又抛弃她的家人,
没多久,裴井修就带着镇国公杜悟乾和杜君来了,说是家宴,其实也没多少人。
镇国公杜悟乾有三子,只有个嫡长子在京中,其他两个儿子都在边关,而新后设宴,按先例是不会叫上兄弟姐妹的,于是来的也只有镇国公,杜楚澜的父亲杜君,母亲苏氏,和两个在京中的婶婶。
杜悟乾跟着裴井修进来的时候,杜楚澜连忙站了起来。
“皇后如今身份不同了,该是老臣给娘娘行礼才是。”杜悟乾虽然两鬓斑白,但身体硬朗,也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何等的潇洒,他的身上带着久经战场的杀气和朝堂沉浮的心机,说起话来,也是气势十足。
“祖父永远是祖父,”杜楚澜连忙开口,“这一点孙女一直记在心中。”
她这话,看似是表孝心,实则是表忠心。
杜悟乾听懂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杜楚澜的父亲杜君,看上去就显得比实际年纪年轻的多,整个人穿着打扮行为举止都是纨绔子弟的样子。
有皇帝在,女眷们也不方便说话,只能喝着茶说些场面话。
裴井修只是待了一会儿也懂了,开口邀请杜悟乾和杜君去御书房,他也正好要就户部尚书人选,探探口风。
他们三一走,在场的三个女眷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三婶白氏又开始夸赞这宫里的好,还站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感叹。
“哎呦,这可是好东西啊!”
“这瓶子可真好看!”
“哎哎哎,再看看这个,很贵吧!”说着她还伸手摸了摸。
“婶婶要是喜欢,我就让若桃将这给打包了,送到家里去。”杜楚澜也不拿身份,很是乖巧的样子。
二婶崔氏嫌弃的看了眼白氏,她一直很不喜欢这武将家出生的妯娌,嫌弃她没见过世面。
“好歹也是我们国公府出来的,怎么表现得如此市侩!”
“那怎么了?我自比不上你这侯府里出来的小姐,”白氏回嘴,“我就是这般,如何了?”
“这是长阳宫,还当着是家里呢?”不等杜楚澜说什么,苏氏已经开口训斥,“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