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呢?
齐鹤鸣余光一扫,看见了杜楚澜,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是了!
他在杜楚澜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齐鹤鸣又看了看裴井修和杜楚澜,这俩个人的身影,竟隐隐约约的重叠在了一起。
“怎的,齐大人又出神了?”
杜楚澜的声音,吓得齐鹤鸣握紧了拳头,但好在他只是握紧了拳头,没怎么露怯。
“我怎么知道,到时候两位不会卸磨杀驴,”齐鹤鸣身子向后靠了靠,翘起了腿,他可不会一直让自己处于劣势,“没了镇国公,我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齐大人这可真是扮猪吃老虎了,你的势力还需多说么?”杜楚澜嗤笑了一声,“这朝中你齐家的鹰犬少么?而且我瞧着,怕是齐大人背后,还有高人呢!”
“臣下的背后能有什么人,”齐鹤鸣伸出手指不赞同的咬了咬,“这么些年,也没在你祖父手里,讨得什么便宜。”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杜楚澜不陪着齐鹤鸣打哈哈,“这次我日防夜防,万事妥当,齐大人是怎么将陛下的行程知道个一清二楚的呢?恕我直言,你安插的人,没这个本事知晓。”
“是有人考诉你了,并且,为什么那么巧,齐沅非吵着闹着要见我,见着我了就是一顿闹,想来是有人让她这么做的。”
“你身后的高人,暗中操作了一切,”杜楚澜向前靠了靠,语气阴森,“并且,你对这个人束手无策,哪怕这个人,杀了齐沅,你也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杜楚澜话说完,齐鹤鸣收起了刚才不羁的样子,也认真了起来。
他知道杜楚澜聪明,但他不知道杜楚澜这么聪明!
“我不会承认。”
齐鹤鸣的心里已经动摇,但他还是只说了这么句话。
“谁在乎你承不承认,”杜楚澜不在乎的嗤笑,“本宫和陛下,并不是无路可走。”
“我们大可以找个行宫惬意潇洒,也可以不管不顾肆意妄为,生死都是不在乎的,”杜楚澜伸出手握住裴井修的手,十指紧扣,“能活就活着,不能活就一起埋了,多大的事情。”
“当然,能活着是好的,”杜楚澜话锋一转,“所以才会有刚才的那些话。”
“朕也好奇,齐妃死了,你真的丝毫不在乎?”
他们俩一人一句,句句戳在齐鹤鸣的心口上。
是的,他看不起其他人,但其实他更看不起自己,他知道齐沅是谁害死的,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还仰仗于那些人。
可是,真的要一辈子如此么?
现在是齐沅,下一个又是谁呢?
难道他要一辈子,仰人鼻息不成?
“齐大人,我们合作,”杜楚澜这时又开口,她每次开口的时机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等镇国公倒了,我们再来一决高低,那时候可就是,生死各凭本事了。”
齐鹤鸣想了想,最后站了起来。
“臣想,陛下和娘娘,应该不是个急性子的,对吧?”
“当然,”裴井修歪了歪头,语气缓慢,“但齐大人可要抓紧时间,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俩就不在这宫里了。”
齐鹤鸣走了,走之前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自己还要想想。
等齐鹤鸣走了,杜楚澜的肩膀立刻塌了下来,她像是突然泄了气,慢慢的站了起来,回了房间。
这出戏,是昨晚杜楚澜看了天青的信之后,才和裴井修商量出来的。
杜楚澜以前只是以为,这权利的斗争中,除了杜悟乾就是齐鹤鸣,从来没想过,还有其他人。
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他们输的这么惨的原因。
他们一直以为这是一场三方游戏,如今看来,却不是如此。
齐鹤鸣的背后,有其他人,也许这个人,和杜悟乾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不是天青的信,杜楚澜到现在,大概也是不知晓的,他们输的彻底,如今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你可还好?”裴井修跟着杜楚澜走了进来,瞧着杜楚澜又拿出了天青给的那封信。
“我瞧着,是不是憔悴了?”杜楚澜却回头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裴井修仔细打量她的脸,接着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句没有。
“那便好,”杜楚澜如释重负的笑了,“我想见见师姐。”
“我想,我做好了见她的准备了。”
第五十章 地幽谷
不大的房间里, 只有杜楚澜和天青俩个人,屋子里冷的很,在进来前, 裴井修特地给杜楚澜披了件大鳌。
杜楚澜其实不怕冷的,天门宗那么冷的地方,杜楚澜都过了许多年,她只是嘴上喜欢喊着冷, 相比她, 天青更不耐寒一点。
“以前那么怕冷, 如今倒是要睡在冰块上面了。”杜楚澜在天青身边坐下, 天青的床底下,是厚厚的冰块。
“以前总嘲笑我是个笨蛋, 只有脸能看的半吊子,”杜楚澜去握住天青的手,“如今看来, 你比我还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