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丫鬟低着头面露难色,齐沅没瞧见,她开心的转了个身, 脚步轻快的往回走。
事发后两天, 裴井修早朝都没上,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 就连齐太后去,都没见到他。
杜悟乾得知这个消息以后, 面无表情了许久,最后说了句不争气。
他想进宫去见杜楚澜,可裴井修早就说了, 这段时间谁都不见,除了大理寺卿。
为此,想要得知消息的人,快把大理寺卿府门槛都给踏碎了, 烦的大理寺卿直接就不回府了。
这条路子走不通,也还有其他路子。
三天后,皇后郁郁寡欢,皇帝三天没出御书房的事情,就传开了。
苏氏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她原本还期望着这孩子生出来,她在杜家的地位也跟着杜楚澜往上走,还指望着杜楚澜得宠,给自己儿子谋个好前程,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没了这孩子,陛下都没去安慰杜楚澜,可知陛下更看重的是这个孩子。
苏氏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心烦,再看看不远处自家的夫君,还在研究新得的一幅画,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你整日都只顾着玩,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只顾着瞧着一副画!”苏氏的话里,充满着哀怨。
夫君靠不住,原本还想靠着女儿,如今女儿也靠不住了。
杜君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苏氏,良久还是没有说话。
敲他这样,苏氏更加生气了,她站了起来,走到杜君的身边,之间那画上像是座雪山,很是单调,委实看不出什么技巧和出彩之处。
“就这么一幅画,有什么好瞧的,”苏氏带着怒气埋怨,“如今澜澜没了孩子,陛下怕是要与她心生嫌隙,那礼部尚书的位子还没定下来,恐生变数,你如何还能这般不在乎?”
杜君面无表情的慢慢将画放好,很是珍惜的样子,接着回头看着苏氏,说话慢慢悠悠。
“我以为你担心的是澜澜心里难受,”他的话里没有任何情绪,“却原来只是想着这些。”
苏氏被他这么一说,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杜君这是在说她势利眼。
“这是什么话,我定是关心我女儿的,再说,”苏氏有些局促,“你不是也不关心,何故来谴责我。”
“倒不是怪你,”杜君没再看苏氏,而是转身去拿了本书,“罢了,罢了。”
他不再说话,拿着书就出了门。
苏氏被他的态度委实是气到了,跺了下脚,然后去关门。
苏氏这边如此难过,崔氏那里就开心的多了。
“看看我那好嫂子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崔氏吃着果子,幸灾乐祸,
“前些日子跟我耀武扬威,如今呢?报应啊!”
杜楚汐脸色不太好,一脸的担心。
“那宫中如何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我听闻,陛下是伤狠了心,”崔氏靠近杜楚汐,小着声音,“听说那翠嫔被折磨的血肉模糊,还死不了,凄惨的很。”
“那?”杜楚汐欲言又止。
“陛下还因为杜楚澜不小心,失去了孩子这事对她心生不满。”崔氏满脸的开心,“明明这些日子她最需要安慰才对,可陛下从未见她。”
“陛下等这个孩子,等了很久。”杜楚汐叹气,“阿姐也是可怜。”
“可怜?”崔氏冷笑,“前些日子耀武扬威,如今不过是报应不爽罢了,再说孩子在她肚子里,那就是她的责任。”
“话虽如此,可阿姐也是被人害了。”
“那后宫什么地方,还不知道小心,就是她的问题。”崔氏冷笑着翻了个白眼,“你也莫心疼她了,再不济她也是皇后。”
皇后娘娘四个字砸到了杜楚汐心上。
“还不是父亲迂腐,如果让你去做皇后,定没有这样的事情,”杜悟乾选了杜楚澜做皇后这事,崔氏一直记恨在心,“那时候所有人都说,你是要做皇后的,哪有她杜楚澜什么事情。”
杜楚汐双手无措的摩擦着,不再说话。
而备受冷落的杜楚澜,和抑郁在心的裴景修正在长阳宫里偷摸着吃烧鸡。
“你这偷溜着过来,没被人瞧见吧?”杜楚澜有些不放心。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盛昌就该去净房当差。”裴景修毫不在意,然后把鸡腿放到了杜楚澜碗里,“来,皇后补补,这些日子光喝粥了吧。”
“还是陛下补补吧,”杜楚澜将鸡腿放回了裴景修碗里,自己夹了块鸡翅,“我喜欢吃这个。”
裴井修耸了耸肩。
“杜悟乾这些日子已经请了三回,要见你了。”裴景修吃了两口,突然想起这事,“你觉得何时见才好。”
“明儿吧,”杜楚澜斟酌了一下,“按理说,我也该见见他。”
“没了孩子,还没了陛下的宠爱,如今的我应该很需要娘家的力量才是。”
“周到!”裴井修点了点头。
“你觉得这事,谁做的?”杜楚澜吃完了鸡翅,喝了口茶就放下了筷子。
“说来也奇怪,翠嫔这人这么多年,一直老实得很,”裴井修也放下了筷子,“而且她做这事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宫外的家人?”
“我拿她父母亲逼问她,谁知她还是什么都不说,哪怕是诛九族也要把这事咬牙咽回去,”裴井修摇头,难以理解,“有什么值得她做到这个地步?”
他这么一说,杜楚澜叶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