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这声阿姐,怯生生的。
杜楚澜这才有了动作,她歪了歪头, 像是在细细分辨的样子。
“如假包换, 货真价实。”那个女人带着笑意,把人往马车里一推。
杜楚汐一个踉跄, 有些胆怯的回身看了女人一眼,在女人的眼光下, 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过来!”
是杜楚澜,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开了口,她连忙坐到了杜楚澜身边, 这马车不是很大,俩人并排着坐,还有些挤。
那女人也没有出去,而是坐了进来, 接着吩咐马车可以走了。
“你这么大的阵仗,是想带我去哪啊?”杜楚澜身体往后靠了靠,语气还带着点桀骜。
“去该去的地方,”那女人声音平和,“我给娘娘找了个好地方,也需要娘娘帮我一个小忙。。”
“死了还在乎什么好地方,”杜楚澜嗤笑了一声,“你不如找个地方把我活埋了算了。”
“那我怎么看好戏呢?”那女人也不避讳,“娘娘和这位姑娘,是我的筹码,再者说,我不是说了么,还要娘娘帮帮忙。”
“筹码我一个人就够了,你非要带上这么个孩子做什么?”杜楚澜头向着杜楚汐歪了歪,虽然她看不见,“我们之间的故事,有她的戏份么?”
马车里的气氛很压抑,压抑的让人不敢说话,杜楚汐有些瑟缩,以前的她是赶的,以前她是不怕这些的,可如今,不敢了。
“有的,”那女人笑了,意味深长,“娘娘不是比我更清楚么,有的。”
“所以,你扮演了什么角色?”杜楚澜问杜楚汐,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给那个女人听的。
“我不知道,”杜楚汐的眼睛上没有黑布,她什么都能看见的,但她却希望自己看不见,“阿姐,我不知道。”
“她知道,”那女人毫不客气,“她代表着贪欲,明知不可为偏要一意孤行。”
这话说完,杜楚汐猛地一震。
杜楚澜倒是不在意的样子,“那你代表了什么呢?在你眼里,我又代表了什么?”
女人沉默了,接着很久,她才又开口。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怎么说,我们也曾经算半个同门。”
杜楚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祖母常对我说,我们是被上天选中的人,代替老天爷惩奸除恶,此乃天赐,我也一直引以为傲。”
“可祖母死了,死在了被各国的围追堵剿里,我们本是替天行道,却又被那上位者憎恶。”
“我想你是知道的,天门宗是一个避难所,你师父是个胆小鬼,他不愿意报仇,只想着活命。”
“我们不一样,我们要报仇,我们要那些人血债血偿,这有错么?”
杜楚澜没有回答,那女人冷笑了起来。
“你也觉得没错是不是?”她自顾自的说,“你是这样的人,善恶分明到残忍。”
杜楚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我们没有错,却遭受天罚,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也许,是你们亏心事做的多了呢?”杜楚澜语气里丝毫没有同情,反而是不屑。
“我们只是报仇,哪里错了?”女人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愤怒。
“只是报仇,为何屠我宗门?”杜楚澜声音像是冰渣子,“你们哪里是什么好人,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什么替天行道?老天是让你们为百姓做实事,不是让你们沉溺于权利斗争,靠着这些天赋,制霸于皇权之上的!”
“我们不曾想要制霸于皇权之上,”那女人厉声反驳,“我们求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个位子,我们该的。”
“别装了,”杜楚澜嗤笑,“你是不想,还是不能?你们有人能看出皇帝的命格么?你们看不出来,所以退而求其次,不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们的命,早就注定了。”
那女人不做声了,杜楚汐瞧着她恼怒的脸,有些瑟缩的往杜楚澜身边靠了靠。
很久,女人才缓过神来。
“如今,倒也不用争这个,”女人安慰自己似的笑了笑,“马上我们的阻碍就要消失了,也要得救了。”
“谁?”杜楚澜眯起了眼睛,接着恍然大悟,“我?”
“没错,”女人挑眉,“先祖曾说,大宁必有动荡,倒是会有一位天命之人来力挽狂澜,啧,老天他总是这样不公平。”
“你们觉得那个人是我?”这事杜楚澜倒是知道,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你出生时,天生异象,”女人打量杜楚澜,“否则你觉得凭什么那老头子带你上天门宗?”
“所以你想杀了我?”杜楚澜恍然大悟,“竟是这个原因。”
“起初,我并没有想杀了你,天命之人,我很好奇,”女人的语气里还带了些惋惜,“可是怪就怪你们咄咄逼人,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好么?非要争权夺利,你是,那大楚的皇后也是,要的太多,总会遭来杀身之祸。”
“当个傀儡多没意思?”杜楚澜动了动,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角度,“再说,我要是不想的多点,还不知道有你们的存在呢。”
“那我们也只能不客气了。”
“在我死之前,有两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可否赐教?”
“说,”女人语气里带了些高高在上的喜悦,“我瞧着心情好不好,再决定回不回答你。”
“为何屠我宗门,为何杀我师姐?”杜楚澜极力克制情绪,但她的身体还是不自觉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