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不认识这声音的主人,但跟来的陆危却认了出来。
他们做奴婢的,对这些向来敏感,这是陛下之前新收在身边的美人。
“陆危,你怎么来这里了,阿姐也在这里吗?”
陆危:“没有,公主没在里面。”
“五殿下,您在这里就好了。”陆危见到他安然无恙,才是安心。
宜章见到他孤身一人,又瞬间皱起眉头:“陆危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保护阿姐吗?”
陆危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加急道:“殿下放心,公主已经回了琉璃泉殿,才遣了卑臣来寻殿下您。”
被冷落在一边的乔羽,蓦然发出一声清冷的笑声:“来的正好,我正是想要见一见,这位不凡的陆公公。”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敢问陆公公,知道什么叫报应吗,什么叫因果循环吗?”乔羽冷笑着看着陆危,将手中的东西往旁边一扔,逼近几步,厉声质问道:“你为何要杀了我姐姐?”
“什么你姐姐,你姐姐又是谁?”宜章敛起眉头。
乔羽满目悲凉,怒视着他,含泪恨声道:“我的姐姐,正是被你们杀死的乔婕妤。”
乔婕妤被陆危杀死。
陆危已经察觉到不妙,微微皱了眉,嘴巴却依旧硬的很:“你们这种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揭穿别人的秘密,太自以为是,如何不能给你们一个教训。”
乔羽如何上位的,身处月照宫的江央公主和陆危,虽然漠不关心,但也有所耳闻。
陆危不以为然地说:“现在,一切都明了了,你究竟是为何而来?”
人人都想是陆危违抗了公主的吩咐。
事实上,江央公主姐弟二人,如此信任陆危,真的能够一无所知,连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不过是庇护门下走狗罢了,甚至,她怀疑一切就是江央公主所指使的。
“而我,名为乔羽,在你们眼中,我姐姐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美人,死了就死了。
可她对我来说,却是我唯一的姐姐,若不能为她讨回公道,我此生便没有再活着的理由。”
“公道?哈哈哈哈哈,真是,真是太可笑了!”听见公道二字,陆危突然不可抑制的笑了出来,眼角的沁出眼泪来。
当初他们做的并不算隐蔽,无非是因为乔婕妤无人可以依仗罢了,或者说,她唯一能够仰赖的,就是江央公主。
“你缘何发笑?”乔羽横眉冷对,黑漆漆的眼睛里泛出杀气。
而一旁的五殿下盯着她的脸,似乎在极力回忆什么。
陆危不可抑制地冷笑道:“我在皇宫里长大,第一次听见做奴婢的,居然会说公道这两个字,岂不好笑。”
宜章的手上没有沾染过任何性命,乔羽这般的质问,让他觉得自己仿佛也是凶手之一,心中有些说不出的羞愧。
但是他又不全然觉得这是错误的。
乔羽咬牙愤恨道:“我姐姐并非尔等卑贱之人。”
陆危不以为意:“在殿下面前,一介小小贵人,算的了什么?”
“关于乔婕妤的死,乔女官想听吗?”陆危已经察觉到不妙,微微皱了眉,嘴巴却依旧硬的很:“你们这种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揭穿别人的秘密,太自以为是,如何不能给你们一个教训。”
乔羽如何上位的,身处月照宫的江央公主和陆危,虽然漠不关心,但也有所耳闻。
“现在,一切都明了了,你究竟是为何而来?”
乔羽留在这里,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看他死。
果然,乔羽转身坐下,架势十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冷然道:“你说。”
“没办法了,”陆危一手轻轻抵住胸口,勉强压下所有的不适,低低声的说:“谁让乔婕妤不知死活,定要去陛下面前邀功告发我们。”
“说明白点。”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五殿下高挑的身形,转而扶着胸口,换了个姿势坐了下来。
“她忠君,为何要拆散我与公主呢,我死了无所谓,公主何错之有,呵,尊贵的殿下如此苦苦哀求,在她眼中,却是堕落,她所谓的拯救,不就是为了去讨好陛下吗?”
陆危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轻飘飘的,眼睛看向琉璃泉殿的方向,满怀留恋缱绻地说:“公主可不能死啊。”
“即便如此,那也是你们杀了我姐姐,天理昭昭,你们难道不该死吗?”
乔羽不知道,她以为是姐姐发现了这二人的奸情,就被直接灭了口。
此时,姐姐宫人说的话,与陆危的话有所出入。
“不过,是我杀了她,亲手溺死在了苌碧池,下着大雨的半夜,谁都不会发现。”陆危从胸腔里,发出阵阵骇人的笑声:“谁让她欺人太甚。”
“我发现了。”宜章清朗的嗓音与陆危沙哑的嘶吼声,成为了鲜明的对比,如同一道清冷流泉,瞬间熄灭了烈烈灼焰。
“五殿下?”陆危的声音顿时虚了下去。
他怎么忘记了,不该失言的,五殿下该怎么想公主。
“你与阿姐,果然,果然……”宜章吞了下口水,干涩的声音才清楚了些,道:“我从那一日就怀疑你了,当初你被引去蕴元殿,我见到了,当时想你若是就此被害死,阿姐是不是就会忘了你。”
“原来,五殿下真的都知道。”陆危垂下眼皮,低声喃喃道:“那么当初绑架了我的人,想必就是殿下你了。”
“是我怎么样,”宜章仿佛被激怒一般,霍然拎起陆危的衣领,面露怒色,恶狠狠的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我身为卑贱之奴,也胆敢觊觎吾的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