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日她的确娇俏可爱,但也不太?忍着性子,动不动就?这样撒娇耍蛮地噎他一句,惹他频频不爽又心痒难耐。
季扶光冷哼了一声,俯身堵住她刻意使坏的嘴:“急什?么,早得很。”
陆白蹙眉,嘴里?哼哼唧唧地挣了几下,却很快放软了身体?任他予取予求。
待一切平息后已是后半夜,她困倦地窝在男人臂弯,双眸却痴痴地望着窗外?这完全陌生的城市,与轩城同样繁华的霓虹光影。
平日还好,每每到了深夜,她就?会克制不住地惶然不已。
她对?每句话每个表情都筹谋卖乖的自己?,很陌生。
可她也知道,事情正一步一步朝着预想的方向走。
即便?天亮后就?有一整日的重要会议,季扶光也没能睡着。陆白明明乖乖躺在他怀里?,鼻息中?还能闻到她秀发里?的馨香,他却觉得患得患失,什?么也握不住。
“我们不一样,落落。”
“……什?么?”
“我不是你的金主。我是你的丈夫。”
季扶光圈着她,声音低哑,“无论你在想什?么,无论你想做什?么,这都是无法改变的。”
他想,也许自己?对?陆白的感情,真的就?是爱。不知为何而起,不知为何愈来愈深,哪怕她虚情假意委曲求全,他也喜欢。
只要她一直在他身边。
陆白的身体?在他怀中?轻轻一颤,却没应他,也没再说任何话。
*
季扶光此行有重要的海外?项目,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陆白也没怎么出去,一天到晚就?闷在酒店里?头等?他。
一出门身后就?跟了一堆助理保镖,她觉得心烦。
等?季扶光的合作谈成?,终于可以腾出一些时间陪她去别处散心时,国内又突然传来了消息。
陆白的爷爷突然生病,住院了。
电话是陆起打来的,可显然他情绪太?过激动,囫囵说了许久陆白才弄懂他的意思?。
诱因还是陆永善。
短短几个月,他在梧川借不到钱,竟去借不良网贷做投资,很快利滚利欠了几十万。催收的电话打遍了所有亲戚,爷爷知道此事,气?得心脏病再度发作,被送到医院才抢救了回来。
陆白买了当天的机票便?飞回了轩城。
季扶光也放下了手头的事,陪她一起回了国。
归途一路陆白都很沉默,也几乎没怎么睡,只怔怔地望着窗外?的云层天际发愣。直到飞机在梧川落了地,季扶光去牵她的手,她才如梦初醒。
“二叔。”她眼神空洞地盯着他,喃喃道,“有这样的父亲,我的一辈子是不是已经完了。”
季扶光拉着她往前走,轻声道:“你是你,他是他。”
陆白又怔愣了许久,才勾了勾唇:“……是吗。”
她笑得极其讽刺,让季扶光一眼就?看懂了其中?的意思?。若不是因陆永善,她又何苦要用自己?的婚姻填补那亏空的一千万。
像陆白这样美丽温柔的女孩,倘若没有家?庭负累,可以自主选择结婚的对?象,定会遇到一个珍惜她,对?她很好的男人。
一想到这,季扶光就?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无力与烦闷。他强压下心头这股情绪,将陆白的手牵的更紧。
一出机场,来接他们的车子立刻开往了梧川。
陆公住在县城的特护病房里?。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正卧床休息,只是经过这么一折腾,老人家?看上去十分虚弱。
陆永善倒是尽心尽责地在床前伺候,见是季扶光陪着女儿进了病房,浑浊的眼睛瞬间一亮。
有本能的畏惧,更多,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糊里?糊涂又欠下一笔债务,目前能仰仗的,又只能是这豪门女婿了。
他忙讨好地上前向女儿搭话:“落落回来啦。”
陆白像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直截了当地忽略了,径直走向爷爷的病床。
陆永善有些讪讪,又巴巴地望向季扶光。
他正站在门口与医生低声说话,在确认了老人并无大碍后,便?向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保镖们立刻围了上来,陆永善还未喊出声,就?被毫不客气?地拖走了。
几人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病房里?的陆起被惊到了,想追出去又有些迟疑:“姐姐,这……”
陆白头也不回,伸手将吊瓶点滴稍稍调慢了些,轻声道:“没事,阿起别管。”
*
待安顿好了病房里?的事,陆白才慢悠悠地下了住院部。
医院人迹罕至的花园一角,中?年男人正跪在地上,不顾尘土脏污地跪在季扶光面前:“季总,求求您,求求您了……”
他拼命磕着头,身子佝偻地哀声道:“我以后不再赌了,也不再做哪些发财梦了,可这些钱要还不上,我就?完了啊……”
季扶光不语,只是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