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半夏欢欢喜喜过来,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公子刚才好威风!”
双手环胸,余颜汐目光飘到远处,街上梁景珩那抹身影不见了。她笑道:“颜七一出马,万事大吉。”
女装余颜汐,男装唤颜七。
颜,是母姓;七,乃因她是七月出生。
“呀,馄饨。”余颜汐反应过来两碗馄饨还没给钱,拉着半夏急冲冲往馄饨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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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见,只因那场乌龙醉酒事件,两人彻底扯上了关系。
临州每隔两年会召开一次行商会,商会会长选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宴请临州有头有脸的商豪,让他们携其家眷一同前往游玩散心,谈谈生意,以便促成各家的之间商业合作。
这也是余颜汐第二次见梁景珩,没曾想这一见,居然让她成了梁景珩的妻子。
记得那晚月明星稀,夜风清凉,不冷不热,带着初夏独有的味道。
余老爹余怀山本是不想带余颜汐来的,她那性子野的很,跟他上山参加行商会,无疑是和脱缰的野马一样满山坡跑,可却不好驳了母亲大人的面子,只能勉为其难带上她一道。
当余颜汐在山上再一次见到梁景珩时,顿时觉得临州着实太小了。
梁景珩认出眼前的女子是那日在街上同她打斗的假男子。
金丝白纹昙花凤尾裙,杏眼红唇桃花钗绾青丝。
不说话,不打斗,确实是个美人胚。
他手臂那日被她打了一掌,现在还隐隐作痛。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里尽是不屑,碍于长辈间的面子,礼节性打了声招呼。
用罢晚膳,余颜汐看外面景色不错,独自去了花园散步消消食。
山庄里花花草草到处都是,晚风一吹,花香四溢,正当余颜汐惬意地在凉亭中休息时,梁景珩出现了。
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条小青蛇跑过来在她跟前晃悠,余颜汐打小就惧怕蛇,吓得脸刷的一下白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莫名的恐惧爬满心头。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迅速退到了柱子后面,手胡乱在空中挥着,冲梁景珩大吼,“拿走拿走拿走!!!”
“呦,你居然怕蛇,”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梁景珩完全没把余颜汐的话听进去,唇角往上一扯,一副欠打的模样捏着小蛇慢慢向某人靠近,“山上的小蛇可真水灵,捏在手上凉飕飕的。”
“来来来,试一试嘛。”
蛇吐着信子,那眼睛、那尖牙在月光下阴森恐怖。余颜汐拔腿欲跑,哪知手上一阵拉扯,一看是梁景珩拉住她手臂拦了她去路。
若是平常,余颜汐早就一个抡肘打了过去,梁景珩不是她对手。但是现在她被蛇吓得手脚一阵酸软,想逃却逃不掉,急直跺脚。
嘶啦嘶啦,青蛇吐信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响亮。
一股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余颜汐蹲下去双手抱着头,试图堵住耳朵,不再听到那声音。她身子不由得颤抖,拼命往后退,歇斯底里怒道:“拿走!别过来!”
声音闷闷的,带了一丝丝细微的哭腔,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梁景珩懵了,这蛇是从安路过花园碰到的,想着姑娘都怕这些,他拔了蛇的毒牙当即便拿了过来。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可一见余颜汐吓成这样,他后悔了。
“你别哭啊,我……我现在就把它放走。”梁景珩最怕姑娘家哭,一哭他就拿她们没辙。
他心中有愧,三两步跑到远远的湖边将蛇放走,又噔噔噔跑回来,“你看,我手上没蛇。”
对面蹲着的人毫无动静,他再次重申,轻言细语,“没有,真的没有。”
抬头透过一丝缝隙,余颜汐见梁景珩双手摊开站着,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咽了一口唾沫缓缓起身。
她是个记仇的主,待梁景珩将蛇放走之后,随手扯下一条细枝丫。
梁景珩见状:???
勾了勾唇角,她微微一笑,横眉冷眼便追着梁景珩满院子跑,不出这口恶气,她今夜恐怕辗转难眠!
一圈,两圈……
“停停停!歇歇。”梁景珩跑不动了,扶着一旁的大树喘着粗气,狠狠瞪了一尺开外的余颜汐一眼,“哪家姑娘像你,粗暴野蛮,恶婆娘,谁娶你谁倒霉!”
美人胚?
呸,就是一个恶婆娘!
细枝一挥,“咻”地一声打在树干上,吓得梁景珩抱着大树下意识抖了两下。余颜汐不甘示弱,当即怼了回去,硬是十足,“哪家男子像你,欺负小姑娘,谁嫁给你谁倒霉!”
梁景珩气结,真想把她从山上扔下去,“倒霉也轮不到你!”
“谁稀罕啊!”
“哼!”
难得的同步,两人同时出声,同时别过头去。
休战一刻钟。
微风,皎月,繁星。
撑着头躺在草上,梁景珩有些口渴,偏头看一眼一尺处的余颜汐,“喂,听说山庄的酒不错,你想不想尝尝。”
本来不渴的余颜汐,肚子里的馋虫被梁景珩勾了出来,眼睛一眯,问道:“你知道地方?”
勾了勾手指,梁景珩起身,挑了挑眉梢,“跟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