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如实汇报,“前面几辆车拉的杂货翻了,马车现在过不去,怕是要等上一阵子了。”
抬眼远望,前方围了不少人,路面上洒了不少杂物,马车一时间也过不去。
周围这片余颜汐熟悉,正好今日出府,顺道把事情办了。
她扭头回马车里,见梁景珩脸有些红,心中狐疑,有这么热吗?
一丝丝疑惑顿时烟消云散,连脑子都没过一下。
“梁少爷,这里干等着也是无趣,带你去个地方。”
话毕,她探出头去让车夫掉头去了岔路的巷子里。
梁景珩:“……”
他有说要去吗?他有说等着无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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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记汤饼铺。
简陋的牌坊,两间铺面,楼上楼下两层,跟梁景珩之前出入的酒楼大不相同。
余颜汐跳下马车,见梁景珩还撩着车帘看外面,没有半分下来的意思。
“梁少爷不下来也行,在马车里等我。”
她笑着说:“许久没吃汤饼,怪想念的。”
看着余颜汐和半夏进去,梁景珩犹豫半天,还是下了车,跟着余颜汐上楼去了。
长衫一掀,梁景珩坐下问:“方才你同老妪在说什么?”
余颜汐倒了两杯茶水,淡淡道:“没什么啊,让李婶给我多放点辣椒。”
梁景珩冷哼一声,展开折扇扇风。
胡说八道,他进店时明明看见她俯耳和一个老妇人说话,还给了老妇人一封信,见他来后便止住了。
“梁少爷,你别看这汤饼铺子偏,但你坐楼上来,你看那边,正好把外湖的风景尽收眼底。”
梁景珩顺着余颜汐指的方向看去。
青石板路直通巷口桥头,浮萍摇晃的临州水乡,画舫三三两两。
余颜汐继续说:“而且这地方安静。”
是办事、议会的绝佳地点。
晋国北朝交战,李叔儿子参军,却战死沙场。
三年前,颜七和几个朋友帮李叔李婶在这个不起眼的西宁街开了这间汤饼铺子,维持生计。
李婶心细,不久便发现了颜七的女儿身,但并没有声张。
“热乎乎的汤饼来喽。”
不消片刻,李婶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饼过来。
“谢谢李婶。”余颜汐接过汤碗。
李婶:“姑娘慢用,汤不够知会一声,楼下忙我先走了。”
“好嘞。”
余颜汐目送李婶下楼离开,抽了双筷子给梁景珩,“汤饼要趁热吃才好吃,快尝尝。”
梁景珩接过筷子,看一眼碗里,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清汤寡淡,能好吃么?
他家开的一芳酒楼,随便一道菜都比这汤饼有卖相,偏余颜汐还吃得欢。
梁景珩嫌弃地夹了一口尝尝。
一般,很一般,真的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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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珩最终没有带余颜汐去梁家各间铺子。
两人从汤饼铺子回来便一路回府。
到了揽月苑,梁景珩叫来从安,吩咐下去调查调查这个李记汤饼铺。
想起今日余颜汐鬼鬼祟祟,梁景珩神色凝重,自言自语道:“她一定有事瞒着小爷!”
愣了一下,从安一头雾水,片刻后总算明白梁景珩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从安在梁景珩旁边,细细分析道:“少夫人带少爷去她喜欢的小吃铺子,说明心里看重少爷。”
梁景珩心里滑过一丝丝喜悦,片刻后又掩了起来。
他玩着折扇上的吊坠,问道:“还有这事?怎得来说?”
从安不急不慢,娓娓道来,“若是换了少爷,少爷您会带自己讨厌之人去赌坊、去勾栏瓦舍?”
梁景珩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