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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磕我和影后的CP 第67章

  路不平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天赋型选手,别大谦虚。来言归正传,我给你们理一下戏。”

  这段戏是沈蔓青的回忆,回忆中母亲半逼迫她做舞女养家,很压抑,路不平更希望三人能代入情感一气呵成演绎出来,所以她没有说怎么去演只是大概分析了人物的心理。

  三人听得很认真,路不平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体会,说道:“先来一遍。”

  路不平比了一个手势。工作人员以及演员各就各位,路不平走到监视器前,看了眼旁侧的人笑道:“你没回酒店?”

  秦至臻耸肩:“来看看。”

  “看吧。”路不平说完对场记使了个眼色。

  场记打了板。

  昏昏黄黄的灯光洒落在屋里,添了几分闷热感。铜锅底下支着炉子,火舌舔着锅底,锅里的药汨汨沸煮着,袅袅白雾热气从锅盖的小孔里钻出。

  屋里三个人三处地,叶竹漪坐在炉旁的小木凳上看药,老大大躺在床上时不时闷咳两声,田婷坐在桌边穿针引线绣着荷包。

  “奶奶的药快没了吧?”田婷叹了口气问。

  炭火“哔啵”了一声,叶竹漪答道:“还够一天。”

  田婷放下了手中的绣绷,取下了耳朵上那一对耳环,“明儿把我这些都卖了吧,还有你那些。”

  叶竹漪扭过头去看了眼,眸光微微一动,她眼里一丝不情愿在老大大猛烈的咳喘声中敛下,低声说,“知道了。”

  “药好了么?”田婷扶着老大大坐起身,手轻柔地抚拍着老大大的背帮她顺气。

  “好了。”叶竹漪伸手去握铜炉的把手,被烫得惊呼了一声,猛地缩回了手。

  镜头怼近,叶竹漪摊开手看了眼,掌心通红。

  “怎么了?”田婷关切地问,她拿过两个枕头给老大大靠着,朝叶竹漪走过去,“拿布裹着啊,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书读了什么。”

  田婷拿来一块布裹着把手,滗了一碗药出来,她将铜锅放下嘱咐沈蔓青:“把火灭了吧。”

  田婷端着药到老大大身边,一勺一勺喂给老大大喝,又问道:“找到工作了么?再没个工作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还没。”叶竹漪灭了火,转身走到水池边,将手泡在盆里冷水里,她声音就像那一盆水无波无澜的,“人家不敢要。”

  沈蔓青读过书有学识,工作本不是很难找,但有害她们一家家破人亡的小人在上头压着,沈蔓青总是处处碰壁。

  田婷喂完老大大药,又扶着老大大躺下。她将空碗放在桌上,踌躇片刻,支吾道:“听说金丽在召舞女,你不是学过舞么,要不,去……试试吧。”

  “你要我去做舞女?”叶竹漪转过身,她的手从盆里拿出来,带起水花四溅,在这炎热的夏日,落在肌肤上是刺骨的寒。

  “我是你女儿啊,你居然要我做舞女。”

  田婷看清了叶竹漪眼里的情绪,交缠在一起的是化不开的失望和浓稠的苦楚。

  一如当年,还没有长大的叶竹漪在她面前倔强地站着,忍哭忍到双眼发红,硬是不肯掉下一滴泪,颤声对她说“我是你女儿啊,你要把我送给别人么。”

  昏黄的灯光闪烁了一下,仿佛这一瞬间,现在的场景与十年前的场景重合了。

  田婷身体轻颤了一下,她颓然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喉咙发涩,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我也是没办法。”

  我也是没办法。

  六个字钻进耳中,似六把钝刀在心口处一刀一刀剜开血淋淋的伤口,回忆顺着血液渗透出来。

  当时田婷也是这么说的。那时候叶竹漪不懂,为什么没办法,为什么要将她送给养母,为什么要让她出国。

  为什么在她拒绝,在她说要去找秦至臻的时候,要对她说,“秦至臻回秦家了她不会再回来了,她不记得你了。”生生撕开她的希望。

  后来她懂了。

  田婷要嫁人了,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她于田婷而言不是女儿是累赘。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姓田,姓的是叶,她曾疑惑过很多次,后来她终于醒悟过来,叶的口十一直是拆开的,就如她和田婷之间的母女关系。

  她曾日日夜夜盼着母亲回来,盼来却的是母亲不要她了。

  叶竹漪眼睛酸的厉害,眼眶陡然间就红了一片,她死死咬着下唇,咬到唇没了血色,倔强地别开脸没有落下一地泪来。

  田婷看见了,心被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痛蔓延开。她肩膀下塌,佝偻着背,犹如被抽去了大半的力气,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

  老大大躺在床上,撑着身体,颤颤巍巍地说:“别……别让囡囡……做……做舞女。”

  叶竹漪身体猛地一颤,她红着眼看定定地向床上的人,在模糊的视线里,恍惚中看见了十年前的外婆。

  外婆总是不记事的,可离别的那一天,她说“一一,别走。外婆记得了,外婆不忘事了,你别走。”

  叶竹漪垂下了头,镜头里她烫伤的手收握得越来越紧,地面上有水渍洇开,又被蒸干。她舔了舔唇,尝到了一丝咸涩,苦进嘴里,痛进心里。

  田婷闭了闭眼,半阖的眼眸上眼睫颤了颤,她在抬眼时,眸里盈盈满是泪水,她看着叶竹漪,柔和的眼神里揉着心疼、无奈和悲痛。

  眼眶盛不住泪,田婷抬手一把抹开,吸了吸鼻子。

  屋里的光是暖的,氛围是压抑又静默的。

  灯又闪烁了一下。

  田婷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哽咽道:“你奶奶的咳喘病需要药,我们也要吃饭,做什么都需要钱,舞女赚的钱多,但凡我有点办法,哪里舍得让你做那行当。”她指着自己,面部肌肉都在颤抖,“我如果可以,我宁愿是自己去!”

  “如果不是你父亲!”她眼泪落得更多了,眼里的悲凉漫开,“何至于此。”

  叶竹漪眼眸沉沉地盯着田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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