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施主能入我佛净土,也是与我佛有缘。既然如此,来者即是客,妙真,你就带这位施主入‘灵音塔’入住一段时日!”玄清道。
“是,祖师!”妙真看着荆歌,神色似笑非笑,道:“阿弥陀佛,施主,请!”
“这不是要软禁我么?”荆歌心下恼怒,却不敢表露出来,只笑了笑,道:“刚才我听前辈你说什么剃大典,难道还有人要剃头么?我可不可以去看看?”
玄清脸上高深莫测之色一闪即逝,点头道:“既然施主有意,那就请随老僧来!”
荆歌也只是随便说说,却没想到他会真的答应,对此不禁愕然了一下,然后见玄清和妙真已经自顾自地往前缓缓飘去,似乎毫不顾忌荆歌他会逃跑,荆歌见状,苦笑了一下,耸拉着脑袋老实跟上。
一同进了寺门,穿过院子、走廊、台阶,一直来到“大雄宝殿”。一路上处处都是雕像、壁画、香蜡。荆歌注意到,这寺里面居然没有禁制结界,不像外面山上,结界重重,遍布整个天空。
佛门对金色似乎有一种偏执的狂热,荆歌一路走来,到处都涂成金色,将气氛渲染得庄重肃穆,富有虔诚。
大殿内,供奉着一座高有十几米的金色大佛,底下又是几座并排的铜色大佛,旁边还立着几个比丘,手持令牌经书。大殿四壁上,栩栩如生的金刚壁画,脚踩恶鬼夜叉,神色愤怒异常。
方圆过米的大殿地上,排排跪着一多和尚,荆歌现其有恒星上见过的几个面孔,也有一些没见过的,想必是从其它星球上招收过来的。
这些弟子早已成了光头,这里所谓的“剃”大典,也只是走走过场,好以此证明,他们皈依了真正的佛门。
荆歌的到来,让所有站立的和尚们都将目光集过来,荆歌只觉得浑身压力大增,暗思:“这修佛的,神识好强啊!”
荆歌能够模糊感应,有很多神识堪比自己的和尚,实战起来,多半不是自己对手。而实战跟自己差不多的,神识就一定要强过自己!
荆歌为了博取好感,一进门就快步走到佛像跟前,装模作样地将双手一合,对着佛像们鞠了三个躬,又案台上找来三炷香,点燃后,再次鞠躬,插了香案上面。
众人见状,神色稍稍缓了缓,使荆歌觉得浑身压力顿时大减。
玄清对荆歌微微颔,面露一丝愉悦,而后就让妙真将荆歌拉到角落,观看他们的剃大典。
佛门讲究众生平等,因此,玄清虽然辈分高得不得了,但也不坐,站了地位高的位置。而后就有主持手持剃刀,一边念经,一边跪前面的和尚头顶刷刷几下,表示剃。
剃仪式便这样简简单单地结束。
这时,玄清忽然一步踏出,双手合十,高声喊了一声:“阿弥陀佛!”
这一声,融入了他强大的神识,因此,听得荆歌脑袋一炸,仿佛平地惊雷一样。
目光一转,荆歌却惊愕地现,旁边的妙真,居然跟没事人一般,脸上还露出一种,舒服的微笑!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接下来,便是大伙一起齐声喊道:“阿弥陀佛!”
“啊!”荆歌觉得仿佛有一把尖刀自己脑袋里瞎绞,十分痛苦,不由抱头痛哼一声,一直引以为傲的神识修为此刻,居然变得和蚂蚁一般脆弱。
荆歌感觉自己好像是大海里的一艘小舟,永不止歇的海啸波涛,剧烈翻滚。面对这些和尚此起彼伏的“阿弥陀佛”,荆歌的心神,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终于,“阿弥陀佛”完了。荆歌本以为可以解脱,却不想他们一口气都不缓一下地继续念起了一个字都听不懂地经书!
“嗡嗡嗡,嗡嗡嗡……”
好像无孔不入的苍蝇一般,荆歌只觉得自己现加痛苦,一屁股坐地上,咬牙呻吟,眼冒金星,浑身都战栗。
“不要念了,好痛苦啊!”荆歌张嘴大喊,可他无论多么用力,声音总是不出来,或者,是他声音出的下一刻,就被念经的声音给完全吞没了。
痛苦久了,荆歌也觉得有些麻木了,这时候,似是真实,似是幻觉,荆歌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诱惑的呐喊,呐喊他进入佛的怀抱,除却痛苦,得到极乐。
原来这些和尚搞出的明堂是很有讲究的,如果荆歌信佛,这声音对他来说,就如同仙音,对精神修为有莫大好处。可是荆歌不信佛,所以才会被这种音波攻击,折磨得痛苦无比。
如果荆歌现还有工夫观察,那他就会现,地上跪着的那些只有很小法力的和尚们,都露出了一种欢喜地表情。他们身上,也自动冒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些金光,看似不知从何而来,实际上就是冥冥的佛像上面,透射而出的信仰之力。
当经念完之后,这些跪地的和尚们,就已经相当于修仙修魔者们的“筑基”了。
不要以为怎么这么容易。因为修佛先修佛心,如果没有佛心,就不能修佛。
这一多和尚,如果哪一个虔诚不高不坚定,那他就不能抵挡这经书音波的“折磨”,终“筑基”失败。
佛心,重要的不是慈悲,而是虔诚。越虔诚,产生的信仰就越多,佛他身上得到的信仰越多,反馈的也同样越多。反馈的越多,这修佛的和尚,修为就提升得越快,人也越厉害。
终于,连续念了几个时辰的经之后,整个大殿,戛然而止。
而此刻,荆歌已经晕了过去。
不是他自己晕的,而是玄清亲自出手,他脸上用手一拂,将他直接弄晕过去的。
不然,荆歌不说会心神失守,修为下降那是肯定的。
“将这位施主,带到灵隐寺歇息!没有允许,不得让他出来!”玄清对妙真吩咐道。
“嘿嘿,这小子,想来看热闹,却没想到会遭这罪!”妙真看着即使晕厥之,也还是保持痛苦神情的荆歌,暗自好笑。
而玄清本人,则是和一行地位仅次于他的老和尚们一起,来到禅房,秘密商讨着如何处置荆歌。
重要的是,他们得弄明白,荆歌为什么可以过来,天罚上哪儿去了?
等到荆歌醒过来的时候,脑海里的疼痛便一股脑儿袭来,让他差点再次晕过去。
咬咬舌尖,荆歌努力让自己摆脱那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然后想爬起来,却现身体不能动弹!
“糟了,我被禁制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而后荆歌便将这念头给推翻了:“不对,没有被禁制,而是我神识受损,无法控制肉身动弹了!”
肉身越强,修为越高,所需要的神识就要越强。如果荆歌只有普通人的精神力,那以他现数十万斤巨力的肉身,根本控制不起。
知道了原因就好办了。荆歌闭上眼睛,默默沉寂下来,而后广寒天书的功法运起,以月光的意境,修复和滋润自己的识海,荆歌渐渐便从疼痛脱离出来——
大概有半日工夫,荆歌终于从硬邦邦的云床上弹跳起来,长长松了一口气。
“咦,施主,你醒了!”荆歌一跳起来,妙真就走进来道。
自从玄清称呼荆歌为“施主”后,这个妙真,就十分机灵地跟着称呼荆歌为“施主”,而不是“道友”。
荆歌也不意,只问:“妙真兄弟,这是哪儿啊?”
“这是灵音塔第十八层!”妙真笑道,“施主你就好好此休息!”
“我——”荆歌知道自己是被囚禁这里了。
妙真看了他一眼,心道:“好奇心害死人,谁让你跟踪我们来着?”也不再说,退出门外,还将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