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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糟心的重生 第8章

我这糟心的重生 石头与水 3126 2021-07-05 08:20

  男人的衣裳本身就样式简单,颜色都不用挑,黑的就行,万能搭。

  只要大小薄厚合适,林晚照叫他脱了外头的旧棉袄试新衣,刘爱国扭捏两下上了身。一辈子干活,人胖不起来,衣裳码数都合适。那服务员小姑娘一个劲儿在边儿上说,“大爷这一穿可真显年轻,跟外头经理似的,特别帅。”

  刘爱国就更扭捏了。

  林晚照让他转过身看看,“这件就穿着吧。”边儿上还有羽绒服,林晚照说,“我们再看看羽绒服。”

  又给老头子买了件羽绒服。

  “老人穿的保暖棉鞋有没有?”

  “有,棉鞋皮鞋都有。”

  “皮鞋暂时不要,我们先看看棉鞋。”

  林晚照跟着服务员去看鞋,刘爱国在她耳边嘀咕,“这就够够的了!我还有你给我做的新棉鞋没穿哪!”

  “那个鞋在家随便穿穿,这个过年穿。”

  拎着印刷精美的购物袋出门,中午阳光照来,刘爱国身子打了个晃,现在都觉着胶袋晕乎乎的,脚下似是踩了云朵。林晚照走前头,在服务员小姑娘清脆的“爷爷、奶奶,欢迎再来”的送别声中,刘爱国快步追了上去。

  “过年也不用买这些个,这哪儿穿得完啊。”

  这话其实想想好笑,两件衣裳就穿不完了。林晚照目光笔直,“今年穿不完明年穿,明年穿不完后年穿。”

  刘爱国一想,也是,买这一回,十年不用买了。

  过马路回家,林晚照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去厨房做饭,经过客厅的穿衣镜时不禁驻足。镜中是一对漆黑头发的夫妻,脸上都有着明显的皱纹,但眼神还清晰,腰板仍笔直。

  黑发就是显人年轻,难怪赵嫂子十年前就开始染发,染发是真的不错,黑发衬的人都精神起来。

  上辈子自打头发白了,从未染过,直至一头霜雪,满身病痛。

  刘爱国不好意思照个没完,他提着购物袋往里屋去,嘴里说,“我东西搁下,出去遛达一圈。”

  “记得回来吃饭。”

  “知道。”刘爱国朝外胡乱摆两下手,便出门去了。

  不用说去哪儿,林晚照都猜得到,无非就是刘爱国一辈子的老伙计老朋友李中意家。去做什么,林晚照也知道。

  说是遛达一圈,其实是买了新衣换了新鞋,臭美去了。

  只是这人一辈子的笨嘴犟脾气,不管心里如何欢喜,是再不肯直接说的。

  林晚照对镜抚弄着新剪的发梢,人年轻时,头发都有力气,发梢硬挺扎手。看着身上旧袄,林晚照解下脖子里的头巾,轻轻的理了理衣领。衣裳穿久了,棉布磨出毛边。给老头子上上下下买了两身新,也没听到他一句“你也买件新的”。

  算了,先用新衣新鞋堵了老头子的嘴,再自己买新的吧。

  第5章 该死的老狗!(刘爱国一身新衣到老朋友家)

  刘爱国一身新衣到老朋友家显摆,一去就挨了老友的嘲笑,“哟,这是谁家新郎倌儿来了!瞧这黢黑的脑袋瓜子,您这是打哪儿来啊?”

  李中意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卷裁的四四方方的粗白纸并个巴掌大小的锡盒,锡盒里搁的是集上买的散烟叶,粗白纸是卷烟用的。俩人多年老友,用后世的话说,性情相投,三观一致,都是抽卷烟的人。

  其实林晚照已经给刘爱国买了好烟,中华熊猫有点贵,何况抽烟这事儿,以后国家还不许公共场合抽了呢。林晚照是给他买的云烟,也是中档烟了。不过,刘爱国心眼儿多,舍不得拿出来散给人,他要省着等儿子们回来,过年再拿出来抽,也体面。

  俩人一人一根卷烟抽起来,刘爱国叼着烟,摸摸脑袋,一幅虚假的无奈口吻跟老友抱怨,“你不知道啊,我家那老婆子不知道发了什么颠。一大早上就把我叫去理发店洗头,又是染又是吹又是剪的,光我们俩,一个钟头就花了一百五!简直疯了!”

  刘爱国恶狠狠的抱怨着老婆子,“那哪儿是咱们该去的地界儿!咱们村儿发财媳妇那手艺就挺好,人家才收两块五。这不,一个早上就把我一辈子推头的钱都糟完了!”

  “还有这羽绒服,我那棉袄穿的好好的,非给我买这个,又花好几百,简直不要命了!我那点家业,全得让她给我糟完!嗨,这败家的婆娘!”

  鲤鱼菱形改刀,抹上盐和酒,裹面粉揉匀,拎着尾巴,哧拉一声滑入冒青烟的油锅里。

  鱼炸好后搁鱼盘,林晚照另一灶眼起新锅倒新油,葱姜蒜八角花椒爆香,接着白糖白酒酱油炒酱汁,酱汁炒匀放清水,酱汁烧开,鲤鱼重新入锅,盖上锅盖,中火炖十五分钟就熟了。

  林晚照从菜袋里拿出两条新买的小黄瓜,在水笼头下刷的撸去黄瓜皮上的小刺,洗净黄瓜搁案板啪啪啪拍碎,盛入大碗倒入麻酱酱汁,筷子拌两下,菜就有了――凉拌黄瓜。

  西红柿打十字刀,开水一烫,揭去外头薄皮,切块备用。拿出三个笨鸡蛋打散搅成蛋液,灶眼儿上炸过鱼的油锅端下来,另放一只钞锅上去,待西红柿蛋炒好,那边儿炖鱼一收汁儿,端上就开饭。

  刘爱国在老友那里显摆一通,心满意足的回到家,见桌上摆着的菜,不禁皱皱眉,“炒个白菜就行了,怎么又是煎又是炸的,这得多少钱,还没花够啊。”

  热水搁砂锅煮开,搁把青菜进去,调上半勺酱油,就是一道青菜汤。

  林晚照端汤出来,好笑,“花钱还有够的?天天花也花不够。”

  “行了,今儿就算了,还没到年,别总弄这一大些个菜。”连着两天不是鸡就是鱼,他不过出去遛达一圈,回来就摆了席,哪儿是正经日子的过法儿。

  “平常日子就不能吃点儿像样的了。”林晚照不管他,盛两碗米饭,第一碗递给李爱国,第二碗是自己的。她挟块鱼肚子上的肥肉,配着米饭吃了起来。这鲤鱼买的大,鲤鱼太小没吃头,这条鱼三斤半,林晚照买的时候就让摊主给对半劈开,这次炖了一半,另一半也炸出来了,现吃现炖。

  “鸡还没吃完又买鱼,咱可不是老赵家,这可忒奢侈了。”刘爱国又叨叨了一遍,看到林晚照脖里挂的新手机,彻底沉了脸,“明儿可不能这么着了。这几天你花大了,手机多少钱?”

  “一千。还给你充了六百话费,我也充了六百话费。给你买衣裳买鞋两千,今儿一天,不算菜钱,咱们就花了四千四。”炖鱼咸淡正好,吐出一根长刺,林晚照问刘爱国,“我辛苦一辈子,自己的钱还不能花了?”

  “不是那么说,总这么大手可不行,咱家不是这种过法。过年孩子们都回家,每家总得给点儿,还有孩子们的压岁钱,去年我就听三儿说,他岳母给阳阳,一给就是两千。咱们做爷爷奶奶的,总不能叫姥姥姥爷比下去。”

  “这回叫他跟我说,嫌少别要!我钱又不是没地儿花!以后还不给了呢!”林晚照沉下脸,“我自己的钱,我爱吃吃,爱喝喝。你嫌奢侈,你吃咸菜去,下顿做我一人儿的,非但省钱,我还省力呢。”

  “你想的美,你吃鸡吃鱼,叫我吃咸菜。我还吃好的哪!”刘爱国也抄碗大吃起来。

  林晚照嫌刘爱国烦,可也心疼他大半辈子的辛苦,给他夹块鱼尾巴,再浇些汤汁,“咱们都这个年纪了,黄土埋到脖子的人,就宽宽心吃点儿好的吧。”

  刘爱国见不能说服林晚照,自我安慰,“哎,大过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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