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之若鹜不是那么用的。”锦仪想要纠正他的错误,她才不是鸭子呢。
这种时候她还在关注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他沉声道,“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锦仪敏锐地从林子安的声音里听出了难过,她试图开解他,“你可以换个角度想啊,你看这么多人想当驸马,不是说明你的眼光很好嘛,你该高兴……”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连自己都无法信服。
“对,正好,这么多人,挑一个当驸马,其他的当侧夫。”林子安木着脸,“我该高兴才是。”
“不会的。”提到这样的话题,锦仪有些不好意思,“我才不要侧夫,一个驸马就够了。”
她都解释了这么多了,锦仪偷偷去看林子安的脸色,仍旧很难看,她开始搜罗曾经看过的话本,也不嫌弃那些被她狠狠说过“不切实际”、“假”的情节,琢磨着让人消气的法子。
半晌,她扯了扯林子安的袖子,“你还没去过钟寺吧,不管什么时候钟寺的山上都开着花,可好看了,过两日我要和阿宁姐姐去钟寺祈福,你也来赏花吧。”
锦仪说完又有些不妥,她干什么要让林子安消气呢,喜欢她的人这么多,就算林子安生气不喜欢她,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啊!
她眼里闪着挣扎,一边觉得林子安生气同她无关,就该让他气着,一边又想他这个人虽然一般般,但是对她一腔真心,不好让他伤心。
林子安看着锦仪目光闪烁不定,正如同猜不到她的心思一样,如果心里有他,怎么会堂而皇之的选驸马,如果心里没有,现在又算什么。
锦仪正欲松开林子安的袖子,却被他抓住手,“公主约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他答应了是不是代表不生气了!锦仪心里一松,话本子诚不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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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秋狩训”的宫宴,总得说些和秋狩有关的事才能不把皇室的心思暴露的太明显。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有侍从召集了所有人,将稍作更改的秋狩规则宣读出来。
只是林子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满心沉浸在锦仪约他出去的喜悦里,直到皇上单独召见他,才打破了这一好心情。
“朕先前让你替朕掌掌眼,你可有记下那些孩子的名字?”
林子安心头一梗,他怎么做得出在今上为来驸马名单上写下其他人的名字的事,“是臣失职。”
“不怪你,是朕思虑不周。你在京都的时间短,怕是人都认不全。”皇上难得的好说话,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帝王,他沉吟片刻突然道,“朕怎么瞧着你也像是符合锦仪要求的。”
林子安的心突然激荡起来,有一种想要将对锦仪的爱意同他和盘托出的冲动,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皇上便接着否定了方才的论断。
“果真是老了,眼都花了。”皇上边笑边摇头,“你当初还为了尚公主的事同姜家小子打起来,怎么可能是你,爱卿无事便退下吧。”
林子安满腔的话在嘴边,想要说出来又觉得太过唐突,他还不知道锦仪的心意,若是将她越推越远可怎么办,只好应了声是离去。
见人走远,今上又召来侍从让他将御花园中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末了抿了口茶道,“本以为是单相思,没成想倒是两情相悦。”
他一边怀着林子安这孩子的确不错,一边又觉得他根本配不上锦仪的心情去了姜皇后宫里。
姜皇后似乎对小女儿的心事毫无所觉,甚至比对着众多的画像挑选起来,见他来了,拿着好几个世家子的画像问他的想法。
“都是好孩子。”皇上略略翻了两眼,没看到林子安的画像,“怎么没见林家从北境回来那孩子?我瞧着那孩子同锦仪的要求也是相符的。”
姜皇后露出嫌弃的表情,“锦仪的驸马最首要的便是满心满眼都是她,那个小将军在我这就不行,你往后别再和我提他。”
皇上嘴角上扬,立刻和姜皇后站在了同一阵营,“阿枝说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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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时日一晃便过了。
和魏宁约好的去钟寺祈福的日子也到了,锦仪打了一手好算盘:先和魏宁一起祈福,接着借口要单独为父皇母后祈福,偷摸着和林子安见面。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没进寺,便碰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阿宁,许久不见了。”
她们循声望去,竟是太子殿下,他身着便服,扫了一眼锦仪,便把目光放在了魏宁身上。
锦仪左看看右看看,可这两人谁也没说话,一时间竟陷入尴尬的境地中。
“阿兄,这么巧你也来祈福啊。”锦仪打着哈哈,想要圆一圆,奈何人家并不给她面子。
“锦仪,我今日来的确是有两句话想同阿宁说。”太子抿着唇,同锦仪道,“你先去祈福,阿宁待会再去。”
锦仪下意识就想拒绝,“这不太好吧……”,可她看魏宁并没有强烈的反对,反而朝她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只好哑了声。
“公主您放心,阿宁只是同故人说两句话罢了。”魏宁好脾气地劝说,并且一脸坦然地跟在太子身后,听着他吩咐侍从不准任何人跟上。
纵使太子严令禁止旁人跟着,但是锦仪并没有把自己当旁人。
她是太子的亲妹妹,和他们一同长大,虽说他们经常偷偷溜出去玩不带上她,但是这并不妨碍锦仪对他们感情的好奇,她蹑手蹑脚地远远跟着他们,直到太子停下。
“早知太子日夜繁忙,没想到还有在钟寺见到太子的一日。”
魏宁一开口,锦仪便觉得此事不简单,明明对外人温婉可亲的阿宁姐姐说话居然这么冲,只是她先前为了哄林子安和他约在钟寺见面,只能她听完阿兄和阿宁姐姐的爱恨情仇再去赴约了。
锦仪趴在花树间,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双眼睛。
太子并没有介意魏宁语气不好,“若非和锦仪约在这,我都不知何时能见到你。”
“太子已然成婚,便不该做出这种事来。”魏宁蹙着眉,“太子妃若知道,怕是吴家要手撕了我解恨。”
太子提到当年的事便觉得痛心,“当年的事,是我没护好你,被吴家钻了空子。我今日来见你,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锦仪正听着入神,只叹道她阿兄的感情真是比话本还要艰难,冷不丁耳边有热乎乎的气息擦过,接着她听到了林子安小声调笑,“公主约我来这,便是看旁人谈情说爱的吗?”
“嘘,先听。”虽然很嫌弃他用词太过露骨,锦仪却无暇和他争辩,全副身心都放在了不远处的男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