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予脑中顿时天人交战,双手紧张地握了又松,短短十几秒,她仿佛和自己的理智斗争了几十年那么长。
??这时,大公主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像是要睁开眼睛。
??齐予的手指动了动,抬手握住了大公主的肩膀。
??大公主刚好在此时睁开了眼睛,她眼神疑惑着朝齐予的胳膊上看去,虽然没有说话,却好像已经把话问出了口,驸马抓我肩膀做什么。
??齐予呼吸一滞,轻易就读懂了这双透亮的眸子所表达的疑问,合着还变成她的不是了。
??你好好地突然闭眼睛干嘛,我和你刚才一样,手不听使唤不行啊。
??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意,这个时候脑子全是后悔,当事人是真后悔啊,为什么就上手了呢。
??齐予欲哭无泪,然后抽手轻拍了两下大公主的肩膀:“咳…有灰,这楼上楼的屋顶怎么落灰呢?我帮公主拍干净哈。”
??“噗嗤------哈哈哈----呃,奴婢闭嘴。”一旁,大睁着眼睛纵观全程的寒水,忍不住笑出声,随后她捂住嘴,在大公主的死亡凝视下埋头忏悔。
??“啊哈哈,寒水真可爱哈,我吃饱了,公主还吃吗?”齐予收回自己的手,也没吃饭的心思了,被寒水这么一打岔,倒是觉得自在多了,这丫头今天难得的有点顺眼了。
??大公主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她有些懊恼自己方竟然会闭上眼睛,那时的心绪和下意识的动作,就像是发出了任君采撷的邀请,更懊恼的是这个人竟然什么都没做。
??思及此,她眼神一冷,脸上布满寒霜道;“回府。”
??大公主迅速起身推门走出去,寒水磨蹭了两步凑到齐予跟前小声道:“驸马,你惹我们主子生气了。”这不争气的驸马,那么好的氛围,她刚刚心都提到嗓子尖了,愣是看了个寂寞。
??“惹她生气的是你。”齐予张口就反驳回去,这锅她不背,她这会还心情复杂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寒水眼睛一瞪,不甘心道:“是驸马不争气。”说完还跺了跺脚,才快步跟了上去。
??齐予不由得回瞪一眼,算了,打不过,她忍。
??等她上了马车,就见大公主已经靠着车辕闭目养神了,想来是不愿纠结方才那糟心的一幕了。
??齐予登时放下心来。
??之后,大公主就忙碌了起来,两个人除了早饭偶尔碰到一起,其余时间几乎没见过面。
??这天一早,齐予躺在房间百无聊赖地想,现在这情况也好,本来自己的打算就是在公主府当空气。
??等时候到了,和离书一到手,就潇洒走四方。
??然而万万没想,想什么来什么,她才刚腹诽了几句,寒水就在外面敲起了门“驸马,主子找你。”
??齐予开门,看着一动不动的寒水,疑问道:“走啊?”
??“主子说,两刻钟后再叫驸马过去。”
??“两刻钟后?那你现在叫我干嘛?”齐予瞪眉。
??“奴婢闲着没事,就来提前跟驸马说一声,你也好洗洗脸换换衣服。”寒水抱着胳膊,一脸的理直气壮。
??齐予点头,下意识地觉着着有道理,等一下,有道理个鬼啊,这一大早的,早饭都没吃呢,换什么衣服。
??她看着寒水,寻思了一会问道:“大公主这会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等两刻钟,不会是用这半个小时的功夫去梳妆换衣服了吧,这太不像话了。
??“沐浴。”
??“这还差不多,咦?你们主子这么早就出门回来了?”齐予点完头又下意识地一问。
??寒水翻了个白眼道:“这么早去哪,早膳时间都没到呢。”
??齐予一愣,又看了看日头,这是早上!
??那个女人难道是和别人反着来,晚上睡前不洗,早上醒来再洗?但好像之前晚上有见过她沐浴过后的样子,难道是一天两次?
??“大公主的习惯还真好。”
??“主子是最近才有这个习惯的,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寒水露出疑惑的神情,主子之前也没有一大早就再沐浴一次的习惯,好像是最近才有的。
??从哪一天开始的呢?她看了眼齐予,好像是从和驸马喝完酒之后,第二天醒来就奇奇怪怪地要沐浴,之后就时不时的一大早就沐浴更衣,明明晚上已经洗过了啊,真是搞不懂。
??齐予眼中闪过奇怪,不由得想,刚沐浴过后的大公主好像比平时顺眼很多,没那么冷漠了。
??也不对,冷还是冷的,像是多了点别的东西。
??衣衫清凉,不施粉黛,眉目清浅,嗯,有点欲,又冷又欲,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齐予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不自觉地抖了下肩,又感紧摇头把脑中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为什么要想那个女人沐浴后的样子,疯了吗。
??两刻钟后,她脑子里是不想了,眼睛却直接看到了,房间里还飘散着一股好闻的冷香。
??齐予看着换了一身紫色轻纱,眉眼也柔和了许多的大公主,瞳孔一缩移开了视线。
??她看着窗户,心底开始念念有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女妖精都是会吃人的,不要被迷惑,贫僧…哦不,贫尼是出家人,不要理会,不要理会,全都是空……
??大公主看着突然移开视线的人,眼神微闪,又瞬间恢复平静道:“府中下人说,三日前寒风声称有要事需离府,一连三天都没有回来。”
??寒风不见了?齐予听大公主一说,才想起这个被洗脑过度的少年,最近是没见过。
??“他是知道我跟大长老的被抓有关,所以偷偷走了?”
??大公主看了她一眼,手指轻敲了下桌面道:“不仅如此,大长老被关有些日子了,平蛮州那个寨子里换了新的主事人,是个和驸马长相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前朝那些人唤他少主,想来驸马你这个假少主是彻底被放弃了。”
??齐予无语,怎么听着这个女人语气里还有些遗憾:“我不用做他们的棋子了,不应该是好事吗?”
??“驸马是弃子,已经无用,这是好事却也是坏事,如此咱们就只剩下大长老这一张底牌了。”见齐予面露不解,大公主贴心地解释一番。
??齐予:“…”可以不用解释这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