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了小白菜 第104章
季妤偌失笑道:“哥,我是不是在庸人自扰?”
明明能感觉得到贺璟深的用心跟付出,偏偏陷入了过去的怪圈里出不来,显得特别不识好歹。
“偌偌,你或许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到底是彻底想起过去的事情,解决你的困扰,还是彻底忘却过去的事情,延续目前的生活,如果你一直摇摆不定,只会让自己跟璟深都不好过。”
“我知道。”
晚上十点,季妤偌将手机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纠结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发出了今晚的第一条消息:【你在忙吗?】
不到一分钟,贺璟深的视频电话就打进来了。
季妤偌下意识就点了绿色的接听键,直到手机屏幕上被贺璟深好看的脸庞占据,她才缓缓地将手机拿起来。
贺璟深:“还没睡?”
他的脸色看着不怎么好,尤其是双眸,泛着明显的红丝,季妤偌看着看着就有些心疼了,问道:“你别告诉我,你一直没睡?”
“撑得住。”
“你挂了电话就去睡觉。”
“好,听你的。”
话音落下,忽然就陷入了沉默。
平日里他们明明有无尽的话可以讲,可是现在除了盯着手机屏幕,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33章 “我没有要跟你离婚。”……
寂静无声的夜晚特别容易滋生伤春悲秋的情绪, 季妤偌觉得自己的眼眶慢慢就酸了,她低垂眼睑来掩盖自己的内心波动,低声说道:“我现在在季家。”
“我知道。”贺璟深的声音听着没有波澜, 顿了顿又说道:“我过几天去接你?”
季妤偌微抬眼眸, 黑眸有几分水雾闪烁,迟疑了片刻, 才从唇齿间溢出一句话:“你现在忙,还是别来回奔波了, 我就在这里住着吧。”
“妤偌。”
贺璟深的嗓音显得压抑沉闷, 听得季妤偌的心尖又是一阵紧缩, 她哽咽地说道:“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会跟你提离婚, 我也劝自己别去纠结这个问题,可是我做不到, 但是可笑的是我又害怕去得知这个答案,所以让我静静,好好地想一想好吗?”
“所以你只是想通知我, 我们暂时分开吗?”贺璟深幽深的双眸晦暗无比,讲出来的话也充满了苦涩。
季妤偌听到“分开”两个字, 心脏就泛开密密麻麻的刺痛, 搅得她难受无比, 她的视线很快被渗出来的眼泪蒙住, 连贺璟深的脸都看不清, 只听得见他很淡的声音:“你现在连原因都不知道就要跟我暂时分开, 那知道了呢?又要再提一次离婚?与其这样, 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明白。”
“我没有要跟你离婚。”季妤偌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她用手背用力地擦拭眼睛,可眼前始终是模模糊糊的, “我也不想,我只是想整理好心情,确定自己到底想怎么样而已。”
“你需要多久?”贺璟深的语调始终很寡淡,可又仿佛透着一种迫人的气势。
季妤偌紧抿着嘴唇,僵着身躯盯着贺璟深,贺璟深也耐性十足地等着答案,直到她说道:“一周吧。”
“好,这一周我不打扰你,但是一周后,我们就得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嗯。”季妤偌艰难地应了声。
“别哭了。”贺璟深的眼眸泄露了几分脆弱,“我只能这样看着,却不能碰你,我会睡不着的。”
贺璟深越是这样低姿态,季妤偌的眼泪就越忍不住,她的胸间酸涩难忍,带着明显的哭腔说道:“你一定要睡觉,不然身体会垮的。”
“这一周我都不可能睡好的。”贺璟深用一种等待宣判的态度回道。
季妤偌的喉间被堵得死死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终于受不了这种伤感的氛围,切断了通话。
紧接着微信又响了声,是贺璟深发来的,只有简单的【晚安】两个字。
贺璟深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双膝里,哭得压抑无声,明明前几天两个人还如漆似胶,缠绵浓情,就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就演变成了如今这局面。
季妤偌是哭着睡过去的,前一晚本来就没休息好,过度地胡思乱想又透支了她的精神,整个人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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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璟深在凌晨两点到达季家的别墅,季元凯看见他疲倦的脸色,担忧地开口:“你是疯了吗?多久没合眼了?”
贺璟深看了眼楼上,嗓音显得沙哑无比:“她睡了吗?”
“你来之前,我敲过她的门,应该是睡了。”
“好,我上去看一眼。”
贺璟深来到季妤偌的房门口,明知道她睡着了,还是忍不住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免得被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然后才轻轻地拧开她的房门。
房间里的窗帘没拉上,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隐晦地照出了床上隆起的轮廓。
贺璟深步伐轻缓地走近,当看见季妤偌蜷缩成一团,靠在床头的画面时,像有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下他的心脏。
他的喉间干涩,小心翼翼地抱她躺好,却在手臂抽离的时候,耳边听见了她的声音:“老公。”
贺璟深的身躯微僵,呼吸急促了几下后又蓦地放慢下来,静谧的房间里,他一动也不敢动,明明在电话里说好不打扰她,却又忍不住想看她的冲动,趁她睡着过来了,才说过的话就不算数,怕是她更要怀疑他了。
但是半晌过去了,贺璟深都没再听见季妤偌说什么,他微微地侧过脸庞,俯首看见的便是她安然入睡的模样,紧绷的神经蓦地松了下,原来刚才那句不过是她的梦呓而已。
在梦里都念着他,可以想象晚上那通电话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
贺璟深拉过被子给她掖好,温热的指腹缓缓地靠近她的脸颊,当摸到她干涸的泪痕时,心脏处的钝痛慢慢就加深了。
他从未看过她哭得这么伤心过,没有歇斯底里,但就是这种隐忍压抑的哭法,让他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