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过?几天,陆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陆学文终于同意离婚。
在?他?服刑期间,陆凝霜早已拟好了离婚协议,就等他?出来。
陆学文一开始死活不同意,陆凝霜是个满分的贤妻良母,他?在?这段婚姻里是绝对的受益方。
他?本以为陆凝霜会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只要低声下气哄两天,说些漂亮的场面话,再献点殷勤,她?就会心软。
但他?很快发?现,陆凝霜真的不一样了。
他?不在?的这几个月,她?重新拾掇自己,底子本来就好,稍微收拾一下就很漂亮,她?不再唯唯诺诺,相反对财产分割有明确的意见和想法?,为了防止他?有过?激行为,她?甚至雇了保镖保护自己。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芒,像是找回了曾经的自己的一部分。
她?离婚的决心史?无前例地坚定,陆学文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挽回她?。
两个多月的拉锯后,陆学文无奈同意离婚,财产分割方面,陆凝霜完全没手软,甚至可以用锱铢必较,贪得无厌来形容,她?并不在?意物质条件,但她?必须要为儿子争取。
留在?陆学文手里的话,谁知道将来会便宜了谁。
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后,她?从法?律意义上恢复单身。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半生已蹉跎。
*
照例,陆仅到放假才拿回手机,开机以后,堆了一个月的各类信息蜂拥而出,弹框久久不息。
毫无悬念,大头?来自裴箴言。
陆仅没急点进去,一来是微信一时半会根本吐不出那么多消息,强行点开只会导致手机宕机,再者?,实在?也是几千上万条信息工程量太大,他?得先?把别的事情处理?了。
他?首先?看了陆凝霜的消息,离婚证的照片。
“阿仅,妈妈做到了。”
“我真的很后悔没有早点听?你的话。”
“原来离婚这么爽”
他?前行的脚步不由得停住了。
来崇德读高四?,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陆凝霜,他?怕自己不在?家?的日子,她?又被陆学文牵着鼻子走。
即便他?看到最近的陆凝霜真的有所?改变,即便他?知道父母已经提交离婚申请,他?还是强迫自己不去报太大的希望,免得最后空欢喜一场。
这十几年来眼?看父母反反复复,当?断不断,他?已经习以为常。
终于,他?们母子俩还是走出来了。
他?再也不想和陆学文有所?关联,他?仅有的那点孺慕之情,也已经随着陆学文酒驾逃逸而消磨殆尽。
冬季的风冷得刺骨,他?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不一会就失去了仪表温度,他?失神一会、抿唇回复:“恭喜”
消息发?出去不到五秒钟,陆凝霜就回拨电话过?来了。
“等你回来我们出去吃顿大餐庆祝一下吧?”陆凝霜声音难掩轻松,补了句,“箴言也在?。”
裴箴言也在??陆仅诧异。
这会是星期二,裴箴言本应在?上课。
崇德每月的两天月假并不固定,周期在?28-25天之间,随机安排,并不一定是周末,学生和家?长也得等放假前一周左右才知道确切的时间。
自十一假期一别,两个人有两个多月没见过?了,放假时间凑不到一起,也都没法?随便请假。
应下陆凝霜,陆仅扭头?点开了裴箴言的私聊框,堆积了一个月的消息加载得差不多了,他?这会有正事要说,来不及看。
lj:“你翘课了?”
pzy:“嗯,感动吗?”
lj:“还行吧,到时候挂科别怪我就行”
pzy:“不可能”
lj:“sosweet”
pzy:“我的意思是不可能挂科”
裴箴言在?学校里没有太多娱乐活动,和室友同学都保持友好但不交心的社交距离,基本每天都是寝室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各科老?师对他?的印象都非常好。
偶尔的一两次翘课或请假应该不成问题。
lj:“要挂了呢?”
pzy:“那就怪你”
陆仅:。
聊天到这里差不多告以段落,陆仅也坐上了回锦城的大巴,他?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开始翻看裴箴言给他?的留言。
图文并茂,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