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屿白直觉这不是沈亦尧的真心话,老老实实坐好,“你这人真怪!”
窗外是飞速掠过的夜景,苏屿白继续道:“我想笑就笑,管他什么长不长皱纹,而且这么压抑着情绪对身体也不好!”
苏屿白也不管沈亦尧有没有在听,兀自啰嗦着,“我上学那会儿课业压得紧,但我还是抽出时间去画画。悄悄去参赛还得了一等奖,我兴高采烈的找我妈炫耀,虽然她赏了我一个大嘴巴子,但我还是笑得跟傻子似的。”
沈亦尧却噗哧笑了出来,“是够傻的!”
“那可是我的第一个奖,也是被认可的第一个标志!”
苏屿白的胸腔有些沉闷,却还是继续道:“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行业吗?我听姚卓说……”
“有的时候,高兴并不只是表面,这份奖对我来说也就是一种认可,我没必要把它看得那么重!之前没有得奖的时候,我不还是照样摸爬滚打么?”
沈亦尧早就看得很开了,若他为得失去斤斤计较,这圈子早就没他的位置了。
“我很羡慕你啊!”
苏屿白突然道,他想起了自己的“枷锁”,一份过于沉重的爱。
“我妈的掌控欲很强,她不许的事情我没法再做第二次,而且事事都得依她的安排,所以那是我最后一次参赛,也是最后一次得奖。所以我很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人,包括你!”
“大半夜的,您这是又开始煲鸡汤了是么?说吧,是工资还是休假的事?”
沈亦尧深信苏屿白绝不是那种没事会找他闲聊的人。
“嘿嘿!”讨好的意味太过于明显,苏屿白金口一张,“给我一天假!”
苏屿白暂时借宿在唐辞的俱乐部,沈亦尧已经批了明天的假,但他还是在淮江路口下了车。
青灰的砖上是一层薄薄的雪,苏屿白竟很幼稚的踩起了鞭炮。
咯吱咯吱,空荡的夜色中,有些寂寞。
“什么都要掌控难道真的只是控制欲?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事事安排好的吧,她是你妈,又怎么会害你!”
沈亦尧的质问在苏屿白的心口掀起一角,很认真的审视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烦恼,他发现除了没钱和不能画画外,他真的是屁烦恼都没有。
“小屁孩儿!”
沈亦尧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逐渐变小蹦蹦跳跳的身影,无奈一笑。
离家还远,沈亦尧舒展了一下四肢,打算在后座睡一会儿。
拉过毯子,刚躺下就被磕了腰。
“又是苏屿白!”
自打这车多添了一个苏屿白后,基本上就没整洁的时候,沈亦尧坐起把那东西拿了起来,是一个平板。
本来他应该把平板归置好,等苏屿白来上班的时候再还给人家,但他却忽然想起苏屿白说他以前画画啊,得奖什么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摁下了电源键。
平板亮了起来,并且没有设密码。
沈亦尧一划就开,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老涩皮都懂的草稿图。
………
拿奖?就画这……这种图?!现在学生的审美都这么开放了的吗?
沈亦尧一言难尽的叹了口气,本来是想把平板搁下的,却因为屏幕太过于灵敏,直接划到了下一张图……
沈亦尧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捞起平板的手都带着抖。
十几英寸的屏幕里,他和苏屿白的脸赫然呈上,苏屿白一身女仆装,被他圈在身下,而他正咬着那女仆装的飘带,一脸急不可耐?
“我去!”
沈亦尧连忙将板子扣了过去,今天有些魔怔,苏屿白难道是私生或者是精分?
“啊嚏!”
苏屿白正可怜巴巴的摁着门铃,没带钥匙就是这么可悲,而唐辞这会儿肯定排位打得正酣,能听到才怪了!
第二天一早,苏屿白凭借顽强的意志力与温暖的被窝抵死纠缠。
“阿白?你今天不上班啊?都要迟到了!”
唐辞看到翻来滚去赖床的苏屿白有些震惊,过去一把薅起了人开始摇晃,“要迟到了!快点清醒啊!”
“我……我不上班!”
苏屿白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彻底清醒后一把推开唐辞,又滚回了床,被子一蒙,闷声道:“今天休了!”
“你上回不是说没得休么?怎么,这回是女朋友住院了还是你兄弟我牺牲了?”
“夺笋呢!别咒我媳妇!”苏屿白露出俩眼盯着唐辞,很认真道:“还有,你没那么大面子!”
“嘿,你有媳妇么!”
唐辞不与他贫,一巴掌呼上了苏屿白的屁股,溜之大吉。
磨磨蹭蹭早上七点,苏屿白准时出门,今天,他要去看阿墨,他的哥哥,苏屿墨。
苏屿白在回家和去陵园之间犯了个小难,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家,苏飒不会这么早就出门,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