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斯载着纪霖渊来到了之前他来过的一个小茶馆，这里人不多，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这个茶馆的老板他也认识，要了一个小包厢。
“看来你要和我聊什么大事啊。”
“也不算什么大事，随便聊聊，毕竟好久没见你了。”祁东斯双手放在桌子上，又缩了回来，在自己的裤腿上擦了擦，有些无处安放。
纪霖渊想起了之前祁东斯消失的那段时间的一些事，心中有愧，便主动向祁东斯提起：“对了，你离开江下不久，刘辰和市局的那个欧阳警官都来找过我，说是要提供你的dna什么的，说是在一个案件中需要用到，我提供给他们了，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疙瘩了很久，不知道是在帮你还是害你，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祁东斯听了纪霖渊的话，顿时想起了之前在红港欧阳蓝说的话，他们市局利用自己的dna化验对比，得出了宁州发现的那具腐尸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说起来，还多亏了纪霖渊的帮忙，祁东斯笑了笑，说道：“没事，这件事上你帮了我，他们没有对我怎么样，你不用担心。”
纪霖渊还是有些不安：“那他们为什么要盯着你？”
“那是另外的事，呵呵，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祁东斯怕纪霖渊担心，马上停止了这个话题。
“嗯好，那就说说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吧。”
“呵呵，敢情我一定要有事才可以找你啊？我请你喝杯茶不可以吗？”祁东斯和纪霖渊聊了那么久，才终于找到了曾经两人聊天的那种感觉，他开始觉得越来越轻松了，没有了刚来那种紧张拘谨。
“可以可以，只是觉得你应该不会浪费时间在喝茶上面吧？”纪霖渊还是挺了解祁东斯的，在合作的过程中，祁东斯雷厉风行的作风让她印象非常深刻。
“喝茶不叫浪费时间，尤其是和你一起喝茶。”
祁东斯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让纪霖渊顿时红了脸，她立马转过脸去，心脏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祁东斯离去的这段空白，似乎又被瞬间填满，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但还是极力地掩饰和控制，她不是欧阳蓝那种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女孩。
善于观察的祁东斯，其实已经察觉出了纪霖渊那如小鹿乱撞的内心，他本就是一次试探，想看看纪霖渊的心是否还如同自己离去的那一刻一样，事实证明，纪霖渊从未变过心，这个结果对祁东斯来说，不知是该欣喜还是担忧。
包厢门被敲开，服务员端着一壶茶和一些点心进来，“两位请慢用。”
祁东斯拿过茶壶给纪霖渊泡了一杯茶，绅士地送到纪霖渊面前，然后才给自己泡了一杯，他轻轻吹了吹热气，说道：“其实我还真有事要和你商量。”
纪霖渊双手捧着茶杯，像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笑道：“我就说嘛，什么事？”
祁东斯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才敢开口的，他犹豫了一下，几次都话到嘴边了被塞了回去，他怕这个事情会伤害到两家酒吧和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什么事你说呗，怎么多日不见，变得越来越扭扭捏捏了。”纪霖渊见祁东斯反常的样子，开玩笑似的吐槽道。
被纪霖渊这么一说，祁东斯感觉失了面子，于是鼓足勇气开口道：“我们两家酒吧不是有一个合作的新产品要推出嘛。”
“是啊，怎么了？”
“我……我想调整一下推广计划。”
第365章 合作调整
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但祁东斯最终还是说了。
纪霖渊感觉到了一丝异常，试探性地问道：“哦？是吗？你想怎么调整？”
祁东斯沉默了一会儿，快速说道：“将推广权全部交给我们丛林部落。”
祁东斯的这个要求让纪霖渊感到意外，因为推广方式在合同中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而且一直沿用了之前的方式，突然提出改变，这不是祁东斯的风格，纪霖渊继续问道：“之前不是说好两家各自市场上五五开推广吗？怎么突然想要调整了？”
“这是我们丛林部落内部讨论的结果，希望将推广权给我们，以我们丛林部落的市场为主市场进行推广。”祁东斯将自己的要求讲述得更为详细，希望以丛林部落为主市场，意图更明显，就是想要得到更大的利益。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们在之前的合作中，……牺牲了太多了……”
纪霖渊对祁东斯的这个理由感到非常震惊，她一直以为之前双方的合作充满了友好和愉快，没想到丛林部落内部竟然存在着这么大的不满，一切合作愉快都是表象而已吗？
诚然在之前的合作中，祁东斯确实给了星光酒吧更多的主动权，但这是祁东斯自己决定的，星光酒吧从没有做过任何强迫，既然如此，当初为何非要假装大方呢？祁东斯突然的态度转变让纪霖渊感到很难以理解，她带着疑惑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其他人的意思？”
“不是……额是……是我的意思。”祁东斯不敢面对纪霖渊震惊和失望的眼睛，低着头，恍恍惚惚地回答道。
纪霖渊愣住了，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让她有些陌生的祁东斯，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于理来说，之前合作中，星光酒吧占了更多好处，这次合作让丛林部落得点好处，也没什么，但是于情来说，纪霖渊有些接受不了，她以为在合作中和祁东斯培养了一定的感情和默契，不在乎那一点小小的利益得失，但祁东斯竟然主动提出了这个合理又不合理的要求，让她感到很失望，没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还停留在寻常的商业合作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懦弱和玻璃心，纪霖渊的眼泪竟然不争气地暴露了出来，含在眼眶里，滚滚翻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她将头转向一侧，用力地眨眨眼，试图将自己的眼泪回到眼里，最后索性低下了头，用力地呼吸着，努力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和刚才的她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祁东斯望着情绪有些失控的纪霖渊，心里一股强烈的心疼感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看到纪霖渊已经有些失态地抽泣了起来，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没想到向来端庄稳重的纪霖渊，会在这样的正常商业谈判中，情绪如此失控，也许是加了太多的个人情感进去了吧。
祁东斯忙向纪霖渊道歉：“对不起，我……算了，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不调整了，对不起，你别这样，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祁东斯试着去察看纪霖渊的反应，但倔强的纪霖渊不想被祁东斯看到她哭泣的模样，一边用手阻止祁东斯，一边用手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嘴上还不停地说着：“我没事，我没事。”
祁东斯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给纪霖渊递过去，但纪霖渊没有接，仍旧用手在擦眼泪。
“你不同意，那就不改，听你的，全听你的，你别哭了，好吗？”
祁东斯还是不会哄女孩子，也没有明白纪霖渊哭泣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推广方式上的调整，也不是合作中的那一点点利益，而是她心中祁东斯的形象毫无征兆地崩塌了，这让她怀疑自己对祁东斯的判断，毕竟已经开始打开了自己的心门，释放出了那份情感，想要收回来不是那么容易。
两人沉默着都不说话，祁东斯在等待着纪霖渊的情绪平复下来，纪霖渊努力地调整好了情绪，带着有些哽咽地嗓子低沉地说道：“我没不同意，你想改，就改吧，我没意见，不然你们内部的人，都会对我指指点点的。”
“不是……其实不是那样的，不是……其实是……哎，不是你想象那样的，我们……我们内部没人对你不满。”祁东斯慌乱地想要解释自己刚刚的话，其实不是内部决定，只是老头子一个人的意思，但他却无从说起关于老头子的事，然而这样一来，会让纪霖渊误会是他的两个兄弟陈子强和冯俊对星光酒吧心存不满，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你们有没有不满，我也无所谓了，其实合作的基础本就是公正平等原则，我们之前确实占了更多的利益，你们有意见也是正常的，我能够理解，你也不用解释或者自责，我觉得这都是合理的商业行为。”
纪霖渊平静下来后，反而表现出了无所谓的态度，这更让祁东斯感到难受和后悔，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老头子的建议真的是害了他。
祁东斯继续重申他们丛林部落对双方合作的态度和看法，“纪小姐，我们丛林部队每一个人，对能够跟你们合作感到很荣幸，也相信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虽然在商言商，但我更享受我们双方在合作过程中建立起来的友谊。”
纪霖渊冷冷地打断了祁东斯的话，说道：“别说这些了，我觉得我唯一的错误就是在我们的合作中，加入了太多的个人情感在里面，其实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商业合作，参杂了过多的情感，迟早会引起类似于今天的这种矛盾，也许是无心的，但却是实际存在的。”
纪霖渊冷静下来后，客观地分析了这次合作过程中出现矛盾的原因，她相信祁东斯之前无心透露出来的信息，他们内部一定有人对星光酒吧不满了。
祁东斯对纪霖渊的看法不以为然，他真诚地说道：“如果这只是一次冷冰冰的利益至上的合作，那么我相信我们永远不会真心地与彼此合作，正因为我们赋予了感情和热情，才会让我们之前的合作取得双赢的效果，所以我不希望看到现在这个样子，我更想看到我们还是能够用一如既往的方式进行合作。”
“既然无法真心合作，那就别合作了呗。”纪霖渊将桌子上的杯子重重一推，转身拿起自己的包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