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你说,我现在是应该攻荆州,还是固守江阳?”
“君侯,你伤病未痊,等身体好些了,再想这些吧。”
“等伤好?荆州坐落天下之腹,战机又稍纵即逝。我和大哥三弟走南闯北几十年,身上刀剑之伤无数咳咳......”
“君侯。”马良操心着这个九尺大汉,这种象征着军队之魂的男人,隐隐有些要倒的样子。
关羽伸出一手,示意他无恙。
马良站起来思忖着,帮关羽想着大军军略。
关羽一双大手捧起小碗,一口口喝着热汤。
“我认为,君侯可以一战。”
关羽眼皮抬了一下。
马良继续说,“荆州之战,既可以帮君侯多夺一些地盘,为今后汉军再入主中原做准备;也可以加深和吴国的联系,促使两国联手抗曹。”
“要是那周舫小儿不愿意和我共取荆州呢?”
关羽并不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有多好说话。
江东兵出建业,快除夕夜了还在打仗,马上要到手的荆州,会愿意和关羽共分一碗羹吗?
“那就看君侯领的江阳军,能抢下荆州多少地盘了。”马良的眼里绽射着精光,“手里的地盘越多,本钱越厚,腰板就越硬!”
两个人相对而视,眼睛里射出精光。
只是,关羽想到自己离世的三弟,心里就一顿刀搅般的刺痛。
“君侯。”马良看着关羽扎心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
“军国大事为重!”关羽叹息了一口气,“军师把江阳托付于我,我不能辜负军师的重托。荆州之地,像是喂到我嘴边的鱼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错事此机会,我不仅没脸去见军师,九泉之下,更没脸去见大哥和三弟!”
“君侯为何提到‘九泉之下’四个字?”马良皱眉。
关羽一副要交代后事儿的样子。
“马良啊。”关羽一掌拍在马良肩膀上,揉捏着他的肩膀推来推去,“你和诸葛亮还真像。”
关羽勉强站起来,双手捋着白髯,大步行走在屋间,“有些话我不便和诸葛亮说,透露给你却无妨。当年在三弟的桃园里,我和大哥、翼德三人结义,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大哥走后,我就一直心怀不安,如今三弟也走了,我反而是有种释怀之感。”
“我的时间不多了,为了大哥复兴汉室的梦想,我愿意尽最后的一份力。待我走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诸葛军师了。”
“这.....”马良眦眼看着关羽,“君侯,这话可随意说不得啊。”
“嗯?”关羽冷眼瞧了马良一眼,“有什么说不得?”
“怕影响军心。”马良实话实说。
“笑话!”关羽甩髯,“我亲手调i教的江阳军,有我没我,战斗力都是一等一的强悍。就算我坐镇江阳,关平带着的大军照样能杀到荆州城下!”
关羽一口气喘不上,差点又咳嗽起来!
“君侯。”马良不忍的看着他。
“如何?”
“君侯保重身体。”马良拱手,“想必在诸葛军师的眼里,一座荆州城也是换不来一个美髯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