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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死于话多 第18章

反派死于话多 芒鞋女 2955 2021-06-28 10:20

  “大人,坟建得恢宏气派,埋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你想先埋谁,奴才这就去安排。”比起看那厚厚的一沓书,还是杀人更轻松。

  他搓搓手,跃跃欲试地摸向腰间匕首,进京后就没杀过人了,别说,手有点痒。

  被他急不可耐的模样震住,霍权不知怎么回答,建坟是为了埋自己,如今用不上总要有个由头,他心里急得慌,绞尽脑汁搜刮能用的说辞,终于,在看到院子里光下闪闪发亮的宝石后,计上心来,“不埋人,埋宝。”

  好几箱财宝没处去,堆坟墓里没人会起疑,冬青被霍权地机智折服,顶礼膜拜道,“大人英明!可要买口棺材回来?”

  抬着箱子出城太过招摇,棺材就不同了,死人才躺的东西,没人会怀疑另有乾坤,霍权也为佩服自己想出这个办法,“行。”

  冬青激动地脸色泛红,继续说,“奴才量过了,那个坟宽敞,放四口棺材不是问题。”

  也就说能把好些贵重的东西藏去郊外,真要哪天京城待不下去了,他们两手空空地离开也不会饿死,思及此,冬青决定多建几座坟,将来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哪怕不埋金银玉器,埋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看他眉眼低垂就不是在想什么好事,霍权打断他,“下去吧。”

  重生成聂凿后,他发现聂凿对手底下的人管得很松,老管家看着他长大亲切些没什么,其他下人说话做事没什么章程,在自己面前恭敬规矩,背过身就不见得了。

  尤其是这些下人多数长相凶狠,看上去匪气十足,他都怀疑是不是从山里下来的,反正照聂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可怜自己还得替他擦屁股。

  任职的公文已经下来了,身为朝廷命官,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府里办公,这御史台衙门,他必须要去的。

  不仅要去,还要想方设法和同僚好好相处,洗刷自己奸臣的名声。

  夜间,忽然下起了雨,洗漱完睡觉的霍权关窗时,又瞥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五官生得阴沉,黑色的眼眸含着杀气,凝神看两眼就让人胆寒,他拉起眉尾,弯起唇角,努力让自己做个亲切的人。

  然而镜子里这张脸怎么看怎么不自然,反倒更阴森了。

  想靠脸拉近和同僚的关系,难!

  御史台宫门东边,门前的青石板路坑坑洼洼,比相间小路都不如,高大的石狮起了苔藓,屹于掉漆的衙门前,像被主人遗弃的玩偶。

  沉重威严的大门生了铁锈,若不是匾额上崭新的‘御史台’三个字,霍权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近乎荒芜的府衙,哪怕门前站着两个身材颀长穿官服的小吏,霍权也不那么害怕,抬头看了眼龙飞凤舞的匾额,整理好官服欲进门,但听旁边传来几道碎骂的声音。

  他偏头望去,几个穿着同色官服的男子。

  为首的男子体态偏旁,嗓音粗犷,霍权记得他姓张,曾弹劾他父亲收受贿赂却因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无疾而终,他低着头,微厚的唇翻动着,“同为朝廷效力,刑部凭什么不让我们调阅卷宗,以前还找借口敷衍咱几句,现在是敷衍都懒得敷衍了吗?”

  活动的青石板被他踏得溅起水花,旁边长脸男子裤脚湿了小片,长脸男子附和,“狗眼看人低,要不是霍家出事给他腾位置,他鲁川能有今天?”

  霍权怔住。京城姓霍的人家不多,出事的就更少,毫不怀疑他们说的是自己父亲,霍权竖起耳朵,几人却看到他了,义愤填膺的表情就这么僵在脸上,嗫喏道,“聂...聂御史...聂大人”

  在他人面前,霍权是如假包换的聂凿,他点头,“几位御史从刑部回来?”

  出门前霍权对着镜子做了很多表情,看来看去,聂凿还是冷着脸更让人觉得舒服,因此他说话并未刻意调整表情。

  几位御史勉强挤出个笑,却不多言。

  他们和聂凿并不亲近,罗忠和聂凿不对付,他们心都向着罗忠,平日见面虽不敢像罗忠那样指着聂凿鼻子骂,但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奸佞小人,而且他们自己心里明白,论口才,他们完全不是聂凿的对手,聂凿可是九岁就把大皇子骂得气血翻涌拔刀杀人的泼辣性子,他们自认逊色太多。

  故而往常见着聂凿能躲则躲,躲不过就舔着笑打声招呼。

  同个屋檐共事,闹僵了不体面。

  聂凿也识趣,从不主动招惹他们,数月以来,他们倒也相安无事,可现在聂凿主动挑起话题,没有罗忠这个主心骨,他们不知道怎么应付。

  何况现在聂凿是四品御史了,他们上级,张御史心思活络,最先捋清楚其中厉害,笑着回答,“是啊,武安侯虽被抄家流放,但还牵扯很多朝中官员,刑部和大理寺查案,咱们御史台也不能闲着。”

  再闲着,皇上就该让他们回家种田了。

  想到聂凿不费吹灰之力就武安侯拉下水,张御史计上心来,“可恨刑部鲁侍郎瞧不起咱,说什么都不肯借卷宗,还请聂御史支个招。”

  第13章 013

  历朝历代,御史台都是不被喜欢的存在,在世人眼中,他们曲意逢迎两面三刀,爱把私底下的事拿到台面上大做文章,最擅无中生有煽风点火,出卖亲戚朋友更是面不改色,周围但凡有人知道你是御史,保证立马和你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而且进了御史台,想出去比登天还难。

  多年以来,就罗忠活着走了出去。

  这些天他们讨论过罗忠升官的秘诀,除了他揪着聂凿不放这件事,还真没什么建树,所以啊,想升官,讨好聂凿就对了。

  可惜送金银美人人家瞧不上。

  张御史走到聂凿身边,低眉顺目,态度比任何时候都恭顺,霍权敛下眼,有些后悔主动搭那句话了。

  坏人死于话多,哪怕他是霍权,但身体还是聂凿的啊。

  所思右想,他犹豫不决,良久吐出三个字,“直接去?”

  负责刑部卷宗的人职位并不高,斗不过尚书侍郎,还斗不过几个守门的?

  张御史眼冒精光,其他御史也如梦初醒,真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直接杀..骂进刑部,普天之下除了聂凿谁敢啊,张御史做出邀请的姿势,“属下愿与聂大人同去。”

  皇上嫌他们不作为,他们总得打起精神办几件正事,趁着武安侯墙倒众人推,拎几个小官出来弹劾还是没问题的,至于那些官位高的他们万万不敢动,不是谁都有聂凿不怕死的勇气。

  天空飘着雨,张御史还是贴心的为霍权撑着伞,趁机询问礼部侍郎...不对,是前侍郎了,他贪恋权势抛妻弃子娶侯府小姐的事儿他们也有耳闻,苦于没有证据,霍权怎么找到对方孤儿寡母还把他老母亲带进京与其对峙的?

  张御史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聂凿回京时日不长,怎么顺藤摸瓜找到她们的。

  他问得隐晦,霍权闭口不言。

  事情不是他做下的,他哪儿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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