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她永不认输 第94章
“咋了?”
池虞怅然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只是想他们都不容易,想给他们带些东西,好让他们也能开心点。”池虞从助人为乐上得到了很多满足,所以就想尽一点大周子民的心意。
可是打架、赛马、酒?
哪一样都不是她能容易办到的。
挞雷一听她这般说,连忙道:“那肯定得是好酒了!你都不知道边城的酒都能淡出鸟来!”
“还是燕都的酒够味!”
也不知道是真的酒够味,还是因为那里有家的味道,挞雷说得手舞足蹈。
“有了好酒,将士们可以夜奔百里急行军都不成问题!”
但听挞雷三句不离酒,向来不喜酒的池虞也不得不认真思考起酒来,池家有数条北上的商线,或许可以借来用上一用,虽有假公济私之嫌,但是毕竟是做好事不是?
“行!酒就酒,明年开春我就运上千坛好酒北上。”
挞雷大喜,竖起拇指哥:“当真?池三小姐阔气!”
池虞伴着挞雷滔滔不绝赞美话往回走,扭头望向下方乌压压地往营外涌的黑甲军队列。
乾北军营占地很广,安置着数万人,哪怕帐子紧挨着布置也得划出好大一块地。
骑兵营紧挨着马厩,步兵盾兵在外围,铁桶一样围着中央主将所在之处。
每日军中的将士都在有条不紊的行动,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知道自己要去往的地方。
池虞每每看见他们,就会陷入难解的迷茫。
出生于世家,每一步都是按部就班地照着世家培育子女的方式被驱赶前进。
三岁启蒙、五岁学艺、十岁管家、十五就可以相看嫁人,嫁人之后相夫教子便又是一轮新的开始。
曾几何时,她也曾大声问过父亲,为什么娘可以走得了无牵挂,为什么她不肯带走自己。
那时候父亲在院中喂鱼。
被凿出来的琉璃浅池里游曳着几尾红色锦鲤,被鱼食吸引,簇拥在岸边,肥胖的身子互相挤压着、翻滚着,将水花弄得四溅。
――因为,你们就如这池中之鱼,天地虽然浩大,却没有哪一处能与这片浅池能给你们庇护和富足的食物。出行宝马香车,日食珍翠之珍,身着锦衣华服……
――自由?若你离开了家族的庇护,你就会知道,那些虚无缥缈的自由不过是另一种束缚。
所以,她们的出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给家族增添一笔同样的色彩,还是为了延续百年世家的虚假繁荣?
是为了活着氏族繁荣,死后瘗玉埋香?
一声鹰唳穿过浓云,逆风搏击而上九天。
从北方吹来的风吹起她的裙裾,辽阔的天际撑开了她的心。
渐渐,她好像已经不满足拘于小小的池塘。
大雁在南归,而她想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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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惊弦从北狄人带来画轴查起,蔓引株连最终找到了柳府。
柳相国自出仕为官起就搬出了柳氏老宅,在东临街置办了新道府宅。
相府中主子不多,唯有原配夫人和俩人唯一的女儿,柳秀灵。
若说柳秀灵出生名门,身份尊贵,打小府中没有乌七八糟的事,下人们也是众星捧月地护着她长大。
她生来就没有吃过苦头,便也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她是难以得到的,唯独她一心思慕定北王世子,却始终不能得偿所愿,让她难以释怀。
哪怕是天上月,水中花,她也要拿到手里才肯罢休。
“烟儿,北狄的使臣还有几日到?”
“大概还有六七日,小姐可是心急了?”婢女奉上淳茶,起身的同时悄悄抬眸一窥女子经年不变的绝色容颜。
那张脸颦笑皆宜,哪有男子见之会不喜的。
可偏偏定北王世子就是那瞎子,看不见她的花容月貌。
多少人心里都曾暗暗揣测或许世子天生少了这根筋,根本不喜女色!
她家小姐痴迷世子,压根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秀灵端过茶盏,捧于手心,却不饮用,而是出神地望着窗扉外的枯黄老树,喃喃道:“怎能不急,那一日来救池虞的是定北王府的人,王府的鹰卫非主不护,她已经如此重要了,我不能让她再往前一步。”
“可是小姐,就算是王妃看中她,定北王世子不回来,也是无济于事。”婢女迟疑,“如此做,池三小姐尚未解除婚约,就被择去和亲,那定北王府的面子……”
柳秀灵慢慢挑起笑,“面子哪有命重要,用池三换世子回都,到时王妃――也要谢我了。”
烟儿低头,不好评判。
定北王妃想不想世子回都这事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一方面她积极配合圣上为世子择定下一桩又一桩的亲事,仿佛也殷切地盼望世子归都,而另一边她却暗暗放纵柳秀灵。
若不是她的纵容,柳秀灵又怎能在她的眼皮底下把霍惊弦的婚事一件件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