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尘,香零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的,她们两个在秦洵身边当差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谁敢这么跟皇上说话的,真怕皇上一怒之下杀了郡主。
秦洵好不容易半威胁半哄的让她答应吃东西,因为这个,她转眼就翻脸,耐心也磨尽了,他嘴角噙着冷笑道:“不吃是吧,没关系。”
说完,他将勺子往嘴里一送,趁着宁悦兮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的脑袋扳过来,对着她的唇猛地贴上去。
他撬开她的牙齿,将嘴里含着的藕粉桂花羹尽数渡入她的嘴中。
宁悦兮猝不及防的被喂了一口,连挣脱都忘记了,那口藕粉桂花羹就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
尝到味道后,她惊愕的睁大眼睛,这个味道居然和江南扬州府的那个味道一模一样,她无声冷笑,连厨师都是他的人,他当然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怪不得回京后,那个厨师就不见了,原来是入宫了。
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想用牙齿去咬秦洵,秦洵却忽然松开她的嘴,将舌头也撤出来,男人嘴上沾了一点湿濡,眼底却有笑意,他道:“不吃,朕就一口一口的喂你。”
音尘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还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对谁这么有耐心呢。
直到一碗藕粉桂花羹都见了底,秦洵的动作才停下来,宁悦兮也因被迫进食,苍白的脸上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秦洵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唇,又给自己擦了擦,瞧着她红唇微肿,还沾了点藕粉桂花羹,莫名的想起上次自己的粗鲁。
可如今,他只感到懊悔,迅速将滋生的龌龊念头压下,将目光从她唇上移开,转头说道:“去准备一下,今夜朕要在这里过夜。”
这一夜,秦洵倒是克制的很,只拥她入睡,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宁悦兮饿了两天,没什么力气,难得乖顺的靠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睡了一整夜。
秦洵五更则起,穿好朝服后,又撩起帐子,看了看熟睡的宁悦兮,俯身在她的额上亲了亲,这才离开惊桃宫去上朝。
朝会结束后,秦洵召了赵苍梧,祝流澌这两个心腹大臣来干清宫议事。
赵苍梧道:“皇上,最近诏狱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秦洵掀开眼皮道:“什么事情?”
赵苍梧道:“昨日,舒莹长公主送了一个犯人来诏狱,这个犯人叫张宗武,身上曾经有五起命案,往年曾有个称号叫“血手屠夫”,长公主说那日去青龙寺烧香,此人企图侵犯她,被她身边的护卫所擒,于是便送来锦衣卫的诏狱,此人也的的确确曾被关押在诏狱,只是那一年诏狱走水,被他趁乱逃走了。”
秦洵眯了眯眼:“竟还有这等事?”
赵苍梧道:“ 属下所说句句属实。”祝流澌沉吟道:“若是此事并非凑巧,或许那幕后之人是想让张宗武将当年的事情重新演戏一遍,顺便救走某个人。”
秦洵颔首赞同道:“你说的没错,那不如将计就计。”反正让赵苍梧继续关押着聂秋孤,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还不如将她放走,若她将册子交给秦淹,那秦淹必然会有所行动,他只要行动便会暴露行踪。
等两人一走,秦洵便瞥了一眼张怀初:“张怀初,最近虞太妃怎么样?”
张怀初道:“最近虞太妃身子不大好,已服了四五日的药。”
秦洵垂眸道:“既然虞太妃病了,便让舒莹时常入宫侍疾。”
张怀初道:“奴才知道了。”
宁悦兮这几日气色渐渐恢复了,想逃出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这只是这个念头压在她心里,不管多么渴望,她脸上都不曾显露半分。
音尘进来双手托着一个沉香木盒子,她上前交给宁悦兮,她道:“郡主,这是老王妃托人送入宫中的,请郡主亲自打开。”
娘亲?宁悦兮一惊,自从她入宫之后,便没有跟娘亲见面,可她心里却时时刻刻的想着娘亲,娘亲这回是给她送什么呢?
宁悦兮快速将东西接过去,让杏雨去妆奁里取娘亲送的白玉梅花簪子,杏雨很快取过来,宁悦兮将白玉簪子插入锁孔中,匣子上的锁立马就开了。
她打开匣子一看,最上面的是娘亲留给她的一封书信。
她将信拿起来,又看了看下面的东西,却是一些首饰珠宝,她心中不解,娘亲给她送珠宝来做什么,她没管那么多,将书信打开一看。
老王妃在信上说,父王的忌日快到了,她要去五台山为父王诵经,在那儿要住上半年时间,暂时不回京城,让她自己保重,另外这些首饰是京中金玉斋的新款,她的生辰快到了,送给她当生辰礼物。
可宁悦兮却看的云里雾里的,她看完后,将信搁置在桌上,抬头朝音尘露出个笑脸:“音尘,本郡主渴了,替本郡主去沏壶茶。”
音尘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等音尘一走,宁悦兮迅速的将匣子里的首饰全部倒出来,匣子空荡荡的,她伸手在匣子底部一按,那里果然有个小机关,触动机关后,匣子中四壁的木板忽然倒下来,露出中间的夹层来,这夹层里居然全部是银票!
第21章 家书
宁悦兮将里头的银票都拿出来,飞快的数了数,一共是一万两银子,在翻动时,她看到银票中间夹着一张字条,她抽出一看,上面写了一句:“兮兮,想法子离开皇宫,不要担心娘亲。”
她握住那碟银票在手里,忽然心酸不已,霎时眼红,当年她出嫁,娘亲将王府的库房都差不多搬空了,这两年来,娘亲一直靠着王府下头庄子收租过日子,这一万两银子也不知怎么攒出来的。
杏雨瞧见宁悦兮泪水盈框,顿时心疼起来,“郡主,您怎么了?”
宁悦兮收了收眼泪道:“我没事,娘亲让我们逃出宫去,这是她给咱们准备的银子。”
杏雨瞪圆了眼睛:“逃出宫……”声音像被人掐住了,瞬间降低了几个度。
宁悦兮点了点头,又问:“你想不想离开这儿?”
杏雨点头如捣蒜:“奴婢做梦都想。”郡主不喜欢皇宫,她自然也不喜欢。
“只是要离开此处谈何容易?”杏雨脸上露出悻悻之色。
“事在人为。”
宁悦兮刚说完这句话,外头就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宁悦兮一震,将银票重新放入匣子的夹层里,按上机关后,木板归位,她将首饰一股脑儿扔进去,扣上锁之后,将匣子迅速塞给杏雨。
低头一看,手中的书信和字条还未塞进去,脚步声到了外面,已经来不及了,宁悦兮看着不远处的书桌,快步走过去,将书信往书中一塞,翻了几页又将字条也塞进去,拿出一支狼毫,站在那儿低着头在宣纸上一笔笔的描画起来。
秦洵进来时,便是看到这样一幅美人低头作画的情形。
宁悦兮眼帘中出现一抹明黄色时,她神色自若的抬起头来,搁下笔,从书案后绕出来,款款下拜:“给皇上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