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去云南看一看?”
这话怼得他一时间顿住,又磨磨蹭蹭开口:“就……回来,来看看阿桃什么的……”
“那如果我不想去呢?”
付杨张了张口,挫败得不想再说话,却又舍不得挂断电话。
这样也很好……这样就很好了。
她没有忘记他,还会在电话里怼怼他。她没有冷冰冰说不认识他。
只是……终归……
还是有点不甘心呐!
孔漫也没在意他回不回话,突然说:“我递交辞呈了。”
付杨找烟的手顿住,有点儿不明所以也带着点心疼,“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同事不好相处吗?还是工作很难?”
他艰难地在脑海里搜索着安慰地话。职场里的尔虞我诈,他听到过太多了。
孔漫嗤笑了一声,回:“没有。”相反的,降职之后工作轻松了很多,同事里她自己还是老前辈,谁敢欺负她啊。只是,没意思了,心底挺没劲的,上着班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干劲了。
付杨不明白:“那……辞职干嘛呢?现在工作不好找的。”
“我知道。”她说:“只是想去见一个傻子了。”
付杨这次是完完全全呆住了,直觉告诉他,或许她口里的那个傻子是自己。
他把电话换到右手,被换水的护士瞪了一眼,又转回左手。想下地走走,吊瓶挂在床头。他克制着自己,又怕他想错了。
“那个傻子,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是,那份工作你不是干了好多年了嘛,怎么说辞就辞呢?不再考虑考虑?”
孔漫哼笑,“那我还打算把现在住着的房子车子都卖了呢……”
付杨愣了,想起她那装修漂亮的房子,“怎么……怎么,这么突然要把家也卖了?”
舔舔唇,轻声劝了一下:“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这个大意不得……”
孔漫看着卧室四周,满满都是空旷,没有温度,没有人气,冷冰冰的。
她反驳他:“这不是我的家。这算来只是一间房子,你知道什么是家吗?”
电话里没声音,她自顾自说着:“一个人住的房子叫房子,两个人住的房子才叫家。”
她这次也不兜着了,干脆了当地问:“所以,付杨,你要给我一个家吗?”
付杨被这话砸得,脑海里再一次放起烟花。巨大的喜悦从耳朵直冲大脑。
嘴唇哆嗦着,话抖得不成样子:“要,要的。不是……是给,你要什么我都给。不是,是我们俩,要好好在一起,组成一个家。”
孔漫笑了,眼泪无端滑落。
突然剖白的心理,让她一时没有安全感。要是他在身边就好了。
她一定会扑进他怀里,他也一定会给她满满当当的安全感。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念他。
压抑太久的思念,一经溃堤,浪潮席卷而来,快要将她淹没。
她突然就开口:“付杨。”
“嗯!我在。”
“你……”爱不爱我?
话到喉咙了又咽回去,这句话她始终是问不出口。
“孔漫。”
“嗯?”
“我爱你。”说得斩钉截铁。
声音很沉,把他一生的满腔热血都倾注在这三个字,这声回答里。
希望她能明白,他一生最不后悔的就是爱她这件事。
从前有多少次想表达出来,又怕困扰到她。
最忍不住的一次也不过是借着她听不懂的彝语宣泄出来。
孔漫笑了起来,眼眶再一次涌满眼泪。心里被莫大的喜悦占满。
她好想现在就去到他身边,抱一抱他,再亲亲他。想陪在受了伤的男人身边,想他不要那么难过。
他在电话那头有点儿忐忑,怕她不相信,低声问她:“你……不相信吗?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很爱你。你要相信我。”
他说着面红耳赤,一股热气直奔大脑。一奔三大老爷们说这话,怪羞耻的。但如果她在身边,他一定会抱着她在她耳边唠个不停,听到她烦了为止。
“我信。”她说:“所以我马上要来找你了。”
“真的吗?我……你……”男人激动到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轻轻怪着他:“你那次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又为什么回去后不给我打电话?”
“我……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