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底人家青色瓦片上冒出袅袅炊烟。
一个又一个金灿灿的木瓜挂在树头。
春来秋走,仿佛过完这一生。
时光流逝,总归是记住了这藏在大山深处的赤忱与美景。
在这片山川河流里,她曾一次又一次被治愈着,被温柔以待,是纯粹的快乐过。
但人总要回归正轨。
车里音响放起熟悉的音乐:
“短短的路走走停停
也有了几分的距离
不知抚摸的是故事
还是段心情也许期待的不过是,与时间为敌
再次看到你
微凉晨光里
笑得很甜蜜
……”
上一次听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呢?
孔漫回想着,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她转头看向付杨,他抿着唇,戴着一副墨镜,连眼神都遮了起来。
车里缓缓蔓延起一阵离别愁绪。
绕了三个小时的盘山公路,十点左右进入鹿城市。
眼看着他开到高速路口收费处,孔漫才开口:“我买了鹿城到昆明的高铁票了。”
付杨抿抿唇,在收费口掉头,往高铁站开去。
路过城里,他开着车停在一家过桥米线店前。
“下去吃点东西吧。”
孔漫点头。
两人进了米线店,到窗口点餐。
付杨点了正常的牛肉米线,转头问她:“想吃哪种?”
孔漫看了一圈,“菌子米线吧。”
点完餐,到桌子前坐下,付杨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桌面细致擦了擦。
吃完米线,付杨慢悠悠起来,带着她往车站去。
无奈的是,再怎么拖延时间,时间还是会流走,而人也终究要离开。
车站里人来人往。
付杨停好车,把她行李箱提下来。孔漫接过,推着往取票处走去。取完票出来,找了一圈,看到付杨站在吸烟室门口抽着烟。
她拉着行李箱走过去,伸出手,付杨看了她一眼。
孔漫便夹过他手指间的烟。吸了一口,呛了一下,咳了几声,缓慢抽起来。有好几个月没抽烟了吧,她想。
付杨无言,重新抽了根烟出来,点燃,默默抽着。透过缥缈地烟雾,一点一点巡视着孔漫的脸庞,牢牢记住她的样子,一点一点刻在血肉里。
这是他的爱人,也即将离别。
抽完一根烟,孔漫转身,看了付杨一眼,拉着行李箱往安检口走去。
付杨跟在后面,在她要进站前,大跨一步上前从后面死死抱着她。
半晌开口,带着点儿不易察觉地哀求:“真的要走吗?”
孔漫手覆在他的大手上,闭了闭眼,“嗯。”
他张了张口,最终说:“一路……顺风。”
说完,他松开手。
孔漫拉着行李箱进站,中间没回头过,一次也没。
只是在扶梯往上走的时候,侧过头,从偌大的落地玻璃里看出去。
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站外,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高铁进站,又出站,带来了一些人,也带走了一些人心中很重要的人。
第40章
飞机在北京降落已经是下午四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