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庶妃是个微胖的姑娘,脸圆圆的很讨喜,不过她似乎有些内向,仪敏期间试探了两次,见她实在没有加入聊天的意思,便不为难人家了。
坐下之后,仪敏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放下。
她坐在郭络罗蓝瑾的身边,调侃道:
“你昨天可威风了,我听人说,你们宫里直到落锁前,才刚刚收拾好?”
“是啊,我一向喜欢白瓷用具,偏偏屋子里都是青瓷,我不喜仕女图,墙上全都是,自然是要换下的。”
郭络罗蓝瑾一脸理所当然,她看仪敏才觉得稀奇呢!
“又不止我一个,戴佳庶妃、林庶妃那几位不都是收拾到晚上吗?倒是你,半天就没动静了!我还纳闷呢!”
仪敏嘴角微抽,她对屋内用具和饰物一向不上心,在她看来,内务府的布置简约又雅致,她满意得很,还想谢谢人家呢。
而且……
她看着郭络罗蓝瑾。
你在各种折腾的同时,竟然还能分出精力人手去观察其他人?
郭络罗蓝瑾还在跟仪敏抱怨着:“你知道我最是烦女子哭哭啼啼的!”
是啊,选秀的时候,你看人家哭得伤心还特不耐烦的吓唬人家呢!
“昨天我宫里那个大宫女,我不过就是让她去换一批胭脂水粉,又不是没给她银子!她跪下来就哭,口口声声说请罪!”
郭络罗蓝瑾一脸不可思议:“我又没怪她,她请什么罪啊?谁把这么个玩意安排到我宫里的?”
她一想就气:“你知道她哭了多久吗?将近一炷香!饭点都误了!”
仪敏……
仪敏无语!
……
在侧厅待了半炷香的时间,人便陆陆续续齐了。
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人敢迟到的。
又等了一会儿,才有个宫女过来通报:“皇后娘娘请各位小主过去正厅。”
几人便依着座位次序,向正厅走去。
赫舍里皇后只坐在正中央的正位上,仪敏打眼一瞧,便觉得一股‘正室’的气场扑面而来。
就一个词儿!
雍容华贵!
浅红色云纹的旗袍,头上首饰不多,插着一只衔珠凤头金簪,并两朵缠花,耳饰是一对东珠,手上没戴甲套,手腕上是一对鎏金镯子。坐姿表情和仪态就像用尺子量过一样,得体极了!
仪敏脑中浮现出这位皇后的家世:一等公辅政大臣索尼的嫡孙女,父亲是议政大臣、领侍卫内大臣葛布喇,以及未来鼎鼎大名的索额图的侄女。
其实这位家世显赫的皇后年纪也不大,才十九岁,却已经生下一位嫡皇子,担起一国之母的重量了。
只一眼,仪敏就低下了头,顺着嬷嬷的指导,下跪行礼。
她隐约知道,这是一位和她截然不同的女子,同样的重量,她会觉得窒息,但这位少年皇后却是甘之如饴!
仪敏真心敬佩这样女子,却永远都不能也不愿意成为她!
礼毕落座之后,仪敏坐在郭络罗蓝瑾的后面,她们的前面是李庶妃、王佳庶妃、马佳庶妃、纳喇庶妃等一批三年前选秀进宫的庶妃。
再往前,就是那位表妹佟庶妃,和宫里唯一有名分的钮枯禄贵妃。
仪敏心想,这要是能穿到康熙身上多好啊!
这一屋子各有特色的美人,光看着心情就好。
别人怎么样且不说。
这位佟庶妃的小白花气质和她的表妹身份实在太般配了!
还有,钮枯禄贵妃实在太好看了吧!
以前听嫂子说钮枯禄贵妃没进宫前被称为满洲第一美人,她还以为是鳌拜为了争皇后的位子包装出来的,原来是真的!
而且……
她!还!有!泪!痣!
浓密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细长的丹凤眼,再配上一颗泪痣,绝了!
仪敏给惊艳到了。
三日一次例循的请安,就像是后妃们交流感情的茶话会。
几位庶妃有孩子的聊孩子,没有孩子的聊衣料妆容。
就连传说有过后位之争的美人钮枯禄贵妃和皇后也语气熟稔的互相问好,虽然是一股流于表面的客套。
看着前面几位颇为和乐的聊天画面,仪敏等新进宫的庶妃坐在最靠后的几个座位上安静如鸡。
郭络罗蓝瑾看了仪敏一眼。
仪敏眨巴眨巴眼睛:别看我,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