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雨带外边走一趟,发现每天进出商队不少,可就是余额不足。总是拿这边的货物,填那边的钱窟窿。
苏灵雨将账本合上,推回去给王龙。
“你家主子很缺钱啊!”
拿着茶壶的王龙,说道:“就靠夫人您了!”
“如今紧售的好货,就是夫人您弄的种子,可这粮食种子有限,已经卖光了。丝绸等货物,价钱一降再降,已经赚不了多少钱了。
三儿你若不想法子解决,怕是您的银库也不保。”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两家银钱一家花。
如若这边的商队,收入不多,必定要从夫人那边要点钱。到时候夫人的小金库,保不住了。
这让王龙想起了苏家的木棉,那丫头可是吝啬鬼,每次叫她让一分利,她就跳脚骂人。
木棉是三儿亲手调教出来的,精明能干都学了去,就是没学到夫人的大方。
“都是一家人,要不三儿你让木棉少收一份利?”王龙建议道。
苏灵雨道:“你们连感情最好,你不如自己跟她说去。”
王龙讪笑,“我要是能说动她,就不会来找你了。”他很喜欢木棉的机灵,一直想认木棉做干女儿,可惜木棉不愿。
“等我回去想想。”
“好嘞,等你好消息。”
送三儿离去,王龙站着在门口不愿收回视线。
第一次见她时,她躺在主子怀里,他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小孩,普通的被拐卖的孩子。谁能想到,她如今成为了自己的主子。
再次见她,她一点也不可爱,看人像是能看懂人心,说话能说中心中所想。小小的聪明伶俐,这也会那也会,弄出来的东西教人不敢信,说出的话教人不敢反驳。
长大了之后,一切光芒掩盖,她又像个普通人,没让人惊奇。只是她学会了使用手段,私下里阴人,教人痛不欲生。
陈家的陈岚就是例子。
陈岚不知去哪寻来豹子一伙人,教唆苏家叛徒谭超纵火,烧了桑林。
她知道以后,不上前去要人,也不质问陈岚缘由。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让陈岚当街起火,活活被烧死。陈家即便猜到这是她做的,也找不着证据。
三儿人长大了,也更狠了。但他很喜欢,不仅他喜欢,那些人说起她都露出真心的喜悦。
仿佛觉着这样的三儿,才配得上主子。
“大当家的,夫人会找到好的法子吗?”
王龙拍一拍褂子,“等着吧,会有好消息的。”
走出王龙镖局,她往自家商铺去。
因为她的关系,小作坊变成大作坊,个户织布变成了集体织布,导致丝绸行业受到工业冲击,价钱一跌再跌。
丝绸行业利润薄,想要在此行业,赚得更多,就得要继续扩张,提高产能。或是减低成本,让永动力代替手工劳动力。
但这些不是她的强项,理工方面的知识,她懂得不多。
可以让出资寻来能人,让他们(她们)研究去。
还得要弄出新兴产业,狠狠地赚上一笔,才能有钱花。
有中有灵泉,对植物的效果最好,种植药草效益最高,但药材不是一天就长成的。
有名气的药材,都要年份,如果她一天拿出一根百年药效的人参,会不会被抓去严刑拷问?
唉,要是有个铁矿就好了。
不要铁矿,来一个金矿、银矿,即便是玉矿也好啊!
她撑着脑袋烦扰,南阳城街面熙熙攘攘,她一点兴致都没有。
慢慢来吧,还有点时间。
当她以为还有时间,可以培育出产量更高的水稻、芝麻种子时,王景行告诉她库房里的金子用完了。
“还没过年呢,你就用完一个金矿了!”
“别人养兵,你养兵。怎么就你往外拿钱啊?”
他笑说:“一月上三次奏折,向上面要军费,到手的能有多少?朝堂拨下的军费,被吃八成,落到我手里的两成不到。”
天气冷,她又怀了个,他给她盖被子。
捏着大儿的手,点点大儿的肉乎乎的脸,“也不用担心,十年停战条约很快就到了,战事一起,不怕没军费。”
“要打起来了?”
“快了。”他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接管兵权到现在,过去一年多。这一年里,他勤练兵,等着两国开战。
躺下去,撑着脑袋,看着被窝里的娘子,粉嫩粉嫩的,娇艳得很。
拈花指拈起她秀发,放跟前闻闻,“将你的人,转移到京都去,准备回京了。”
“什么时候?”
“夏收前后。”
灵敏的苏灵雨,捕捉到一丝信息,夏收前后战事起。
五月她就要生了,战事安排在她生孩后面,就不会危及她性命。
一旦乱起来,他很难顾及她,不能方方面面护着她,得要靠她自己了。
抚摸她的眉眼,“战事一起,十分危险,你一定要活着。”
握住他的手,“你无须担心我。”
练兵以后,他时常外出,从奶油小生变成了棕色肌肤的硬汉子,手也粗糙了许多,摸在她脸上痒痒的。
“放心做你的事,不用担心我。一旦发现不对,我跑得比你还快。”
盯着她红润的嘴皮子,她总是这般说,可他知道一旦遇事了,她比谁都有担当。到了紧张时刻,她会是站上墙头,指挥战斗的那个人。
他的娘子,比谁都勇敢!
见她脸颊潮红,低声问她:“热了?”
“嗯。”
屋里有炭盆,盖的棉被又多,她不仅热还渴。
拉下被子,显露她傲人的胸围,王景行两眼放绿。
情深低喃,“娘子,三儿!”
每当情浓时,他便会这般低喃,蛊惑她要她不好受。他又是个猛的,好几次被他弄到哭。
“你儿子,还在边上呢。”
“等着。”连带被子一起,将大儿抱走。
外头北风呼呼,他丝毫不怕冷,穿着亵衣,光着脚将大儿送去给嬷嬷。
小怀礼刚好饿醒了,见着爹爹,伸手揪着爹爹的衣裳不放,哭着要喝奶奶。
王景行无情地放下大儿,转身就走。
夫妇的夜话,怎么能让那小子给打扰?
“我听见怀礼哭了。”床里的苏灵雨说。
王景行脱了衣裳,将她压下去,“没有,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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