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 第21章
两个宫女就在一边看着,非但不拦,脸上还挂着鄙夷的讥色。
仿佛觉得即使是她们这样的宫人,活得也比这丢人现眼的傻子强一千倍。
“送去慎刑司!”容裔记得自己发了火,然后一把捞起软团子,把人塞回坐榻。
小家伙还不乐意,一个劲拽他袖口,好像想回到方才的地方。但她能有多大劲儿,挠痒痒似的,最终只好偃旗息鼓,懊恼地耷拉着粉嘟嘟的脸蛋。
未尝留意的细节隔着一世渐渐复苏,在这方面迟钝得过分的摄政王爷终于省悟过来,原来那时候的小花瓶儿是在……生气么?
原来她也会生气的。
他的目光落在窗边的高脚花凳上,嘴角不自知弯起,“一个破凳子,有什么好生气的?”
兴许梅酒也能醉人,在这个杀人放火夜,容裔无聊到学着小花瓶俯身去摸那凳子腿。漫不经心地,他指腹忽然触及一个凹凸不平的图案,整个人身体一僵。
将圆凳翻转过来,在四条凳腿的内侧,赫然各漆嵌着一枚灵芝花。
那里居然有一朵花。
这座皇城里人人钩心斗角,而她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朵花。
还想要,拉着他一起去看。
――君生铜芝间,妾身无可赠,聊借一枝香。
容裔的指尖忍不住战栗,多可笑啊,这微不足道又弥足珍贵的心思,似那朵不开在明处的珍卉,只是安静隽永地存在。
时隔一世,他始得知。
容裔抬手盖住眼皮,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想马上去华家把人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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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鼓人定,三更的华府尚不安宁。
栖凰院就在华年住的正房隔壁,一通开门掌灯的动静闹醒了眠浅的云裳。
少女披了件散襟的长褙,小孩子似的拿手背揉揉眼,问明阿爹的来客是谢璞,未黛而翠的眉尖微颦。
通过阿爹告诉她儿时之事,云裳已影绰地记得五岁前确实有位叫玉哥哥的玩伴,每次人家来,她这小馋猫都第一个迎上去伸手讨糖吃,爹说有一回玉哥哥要走,她还藏在人家怀里撕心裂肺哭着要跟小哥哥回家来着……
明明打小便是风舒玉朗的人物,她居然一转头就给忘了,真是罪过罪过。
华谢两家交好,谢璞回京后也来拜访过几次,云裳因在休养一直不曾见面。可这回在三更夜里上门来――莫不是朝堂出了什么大事?
云裳一想就睡不着了,起身要口茶吃,思量等谢璞离开后去瞧瞧父亲。
宫变之事瞒得过重臣,东宫行走的谢璞不在此列。回京短短时日,他已取得了太子信任,授东宫令牌,有自由出入宫门之权。
此时他坐在聿国公灯火通明的房内,试图说服华年动用他的财力势力匡助太子。
华年却发怔地盯着紫檀几案的纹络,反复念叨:“本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为什么,为什么……”
“伯父,”谢璞疑道:“您说什么?”
华年回过神,撂茶杯的声量发沉,“贤侄,此事上回我已言明,无能为力。”
“伯父难道忌讳摄政王?”
谢璞俊容沉稳,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摩腰间玉笛,言辞恳切而条分缕彻:
“当今幼主珠沉,枭雄当道,正是有识之士择良木立寸功的大好时机,伯父追随高宗层层擢升,至今有匹国之富,靡军之威,何不琼瑶以报桃李,做这名副其实的上柱国?”
华年淡漠地看着慷慨高谈的青年,百无聊赖拍拍皮球似弹性不错的肚囊,赏脸一个字:“哦。”
我跟您谈国事您给我玩肚皮的谢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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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尚在屋里等客散,翠琅轩的那一位探知谢璞登门,却顾不得外男不外男的,立即唤起一屋子丫环,打水梳妆一通忙活,又传话给小厨房炖盅补汤,准备给爹爹送去。
华蓉身边的迎秋最知晓姑娘的心,悄悄道:“炖汤时候长,说不定过一会儿老爷谈完了事,客人就走了,姑娘不如备一壶酽茶是一样的。”
“就这么办。”
华蓉向镜中瞧了一眼,她从小便知自己相貌平常,所以从不过分涂妆抹粉的欲盖弥彰,只消清淡宜然,谁人不夸她一句气质出尘?是夜她却特意点上唇红,颊边不必脂染,已经悄悄浮现两片红云。
略急的脚步来到正房,才欲敲门,清凉如玉的声音从里头传出:“小侄今日登门还有一件不情之事――不知昔年订下的那桩亲事,华伯父还肯不肯作数?”
一瞬间,华蓉手指冰冷地僵在门外。
第11章 这张百里挑一的俊脸儿呀……
华蓉如坠冰窟,发怔地听着华年含带警告道:“覆水不收,谢贤侄经纬之才,别在不该有的心思上折了念头!”
“……她是伯父的亲生女儿,幼玉斗胆,还望伯父莫要过于厚此薄彼。”
外界关于聿国公家“亲不如疏”的议论甚嚣尘上,谢璞误会也在所难免。华年无语了一会儿,懒得解释,顺着他的话道:“你岂不知蓉儿对你的心思?你这些年,对她也一向不错。”
“若无华云裳,娶华蓉做伯父门下贵婿有何不可。”
谢璞这一句心声堪称石破天惊,语气却是轻描淡写,丝毫不怕、亦不屑掩饰他的胸间丘壑,满腔城府,笑容仍旧光风霁月:“然如今嫡小姐已归家,伯父应晓,吾辈读书人于家于国于天下,求的不过一个名正言顺,一个庶不适嫡而已。”
“谢幼玉,你在说家事还是国事,别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