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 第101章
谁也留不下去了,华蓉趴在地上没力气起来,嘶声道:“别走,都别走,她与我表哥私相授受,我有证据……”
她的嗓子足像哑了弦蒙了灰的破琵琶,模近有隐约听见的姑娘,脑壳疼地想:你表哥自己都发毒誓辟谣了,你还不依不饶做什么,我一个外人都看出这府上是谁做主了,怎么还闹?
云长卿站在云裳身边,不同于后者的面无表情,云家长小姐怜悯地看着匍在地上的人。
她本是今日最美丽瞩目的姑娘,可此时金钗委地,衣裳覆土,怎么看都像个末路之徒。
末路之人到了末路只有破罐子可摔,见众人都不睬她,华蓉抠着青石砖用力嘶吼:“搜院,我要搜院!你屋子里定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是县主,我命令你——”
“你命令谁?”付六的靴底重重碾上华蓉的手背,女子半声呜咽断在嘴里,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裳听了却不惊讶,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疲惫,她垂眸看着下头,声音意懒心灰:“你还当自己是华家人吗。”
勋贵人家最忌讳的便是查抄之事,人先自侮而后他人侮之,华蓉一番疯话,等同于将华家的面子里子通通踩在脚下,当着众多外人自打耳光。
云长卿深以为然,哪里有正经做妹子的人开口要搜姐姐院子,迫不及待给自那姐妹安个私通的罪名?下一刻却听身边女子轻吐一个字,“搜。”
云长卿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晌,忙道:“姑娘不可,贵府的颜面……”
云裳莞唇始笑,眼里透着寒凉,“今日之后,华府颜面何存?”
她给过华蓉承认悔过的机会,既然她非要把事情做绝,就别怪自食其果。
她背身发号施令:“非但要搜我的院子,这位文孝县主的院子也落不得——你不是要剖白给众人看吗,今日我给你这个公道,就当我代父亲送你的成人礼了。”
云裳的亲卫言出令行。
华蓉听到“父亲”二字,眼神有一瞬闪烁,随即不顾身上痛楚,更恶毒地瞪向那永远清高韶丽的背影。
“姐姐可否忘了,年年八月初三父亲在哪里?年年我的生辰,父亲他在哪呢?”
……在场的小姐们不想知道聿国公在哪,她们现在就想回家。可华云裳说要留下她们做个见证,天知道她们有多后悔方才跟着华蓉过来起哄架秧子。
看华云裳这一整套严明整治下来,华府全然在她掌控之中,这哪是东风压倒西风,分明是一枝独秀啊。
加之有摄政王保着,一会儿若真搜出什么阴私被她们听进耳朵里,她们这条小命还能保住吗?
奈何想走不能走。
搜院很快有了结果,华云裳屋里一干二净,搜翠琅轩的奴婢却从华蓉的箱橱紧底下找到了一本诗集。
诗册子一抖,一张写有词阙的纸笺落在华蓉面前。
云裳仍背着身,似不愿多见一眼这腌臜世相,“妹妹屋里的好东西,当着众多宾朋的面儿,读一读吧?”
华蓉目光落在纸上,唇边最后一点血色褪尽,像溺水的人失了最后一杆稻草,不可置信的摇头,“这不可能,这明明、是你……”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她的孤注一掷,她最后一张底牌,在须臾间粉碎如雪。
下一刻华蓉忽然反应过来,如果这些京城闺秀看见了纸上这首艳词,无异于当面扒开她的衣服,那她的后半辈子就陷在泥地里完全抬不起头了,不、这本是她给华云裳准备的,这耻辱本该华云裳承受的……
——华云裳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如何偷梁换柱的?这不可能,她若早就发现,怎会当作无事发生一样的风平浪静?
华蓉脸色苍白,突将那纸抢在手内撕个粉碎,犹怕被人拾去泄漏,情急下将碎纸塞进嘴里拼命吞咽。
只要看不到就好了,只要没人抓得住我的把柄,我就可以翻盘……我还没有输!
小姐们怜悯地看着华蓉狼狈的模样,这番毁灭证据的作派,反而证实了她心虚有鬼。
半个月之前,她得太后亲封成为县主,半个时辰前,宫里还遣人为她赐妆贺喜,可此刻,这个被聿国公宠爱十年的女子却像只赖□□摔在地上,将往日种种繁华作践得一滴不剩。
一直支持闺中好友的甘采和怔怔后退,好像不认识华蓉一样,古怪地望着她拼命吃纸的丑态。
浅风摇动枇杷叶沙沙作响,庭中静得出奇。
付六终于松开狠皱的眉眼,他望着女子纤柔而果决的背影,心想除了这样的风姿,还有何人堪与王爷并肩而立?
云裳转过身,清皓的目光如天边不可及的一轮皎月,每个字都照在华蓉心底最黑暗的角落:
“撕了纸,诗册总还在的。你方才不是说张济为我写了诗册?不是说我二人私相授受?既然你这么喜欢贼喊捉贼的把戏,我成全你。”
云裳盯着她道:“你此日及笄,可议嫁娶。我做主,将妹妹许配给你的表哥张公子,祝妹妹一世姻缘和美,可好?”
第48章 容裔心里冒出个念头:她……
“今日我做主, 将妹妹许配给你的表哥可好?”
青石路上半死不活的华蓉一听到这句话,眼里瞬间充了血,歇斯底里地嘶喊她死也不嫁。
不过这种狼狈围在周遭的小姐们已经看不见了, 这些人鱼贯迈出聿国公府的门槛, 几乎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想起临告辞前,摄政王派来的那人“客客气气”关照她们祸从口出的神情, 小姐们心有余悸——就是他不嘱咐,见识了牵扯到聿国公府、西宫与摄政王三家的一地鸡毛, 谁还敢多言半句?
只不过这华二姑娘……从前怎么没看出她如此败絮其中呢?
栖凰院内, 小丫头为云裳搬了把竹藤椅放在游廊上头, 云裳抚平裙褶端然坐下, 漠然望着阶下怨声载口的华蓉。
她的脖子一圈已全然青肿,却片刻不肯停声, 含恨骂道:“你就是想作践我罢了!你对我早早含恨在心,哪里是想将我嫁给张济,恐怕恨不得想把我嫁猪嫁狗嫁乞丐!华云裳,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决不会如你的愿!”
云裳半听半没听, 脂玉一样透净的脸庞微微偏转, 眼尾的似一条钩子落在云长卿脸上。
似在问她怎么还不走?
戏瘾比那些人还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