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 第136章
一念未完,自家不省心的儿子忽从壁幛后忘形而出,听了半天壁角的容天琪来到湛让身边,跌掌叹气:
“华姑娘真要嫁给摄政王了?可惜可惜,怪小王晚入京师一步,人生百年第一恨,天下名花皆有主,哎!”无限惆怅。
湛让冷眼看他,“劝世子一句,好生做您世袭罔替的青州王,不该动的心思别惦记。”
谢璞听到“世袭罔替”,心里一凛,陡然间全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容裔这般下得血本,难怪青州王舍弃盟友了――哪还有比世袭罔替的丹书铁券更长远的利益?!
他脸色惨白,一时不知该为心上人嫁于他人怅惘,还是计谋一败涂地绝望。
可笑他还想着来日方长,摄政王,根本没给他等到来日的机会。
“谢兄留步。”见谢璞面如土色预备告辞,湛让笑吟吟开口:“摄政王盛情,劳谢兄天牢里头走一遭,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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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九年秋,继太子殁后,滞留京城的三藩出京。
青州王得世袭异姓□□书券,临安王削亲王爵为郡王爵,改封平凉郡君,原临安王府充淮南节度使府,临安归统朝廷管理。闽南王返途中暴病而亡,闽南部落长幼世子争权,大乱,京城黄衣军赴闽镇乱。
西宫里婉太后的头风就没再好过。
“真是好手段啊。”
云裳从近日的风声与湛让话中,逐渐还原容裔布的这盘大棋,远交近攻有之,乘势去敌有之,不由赞叹。
只是想到谢璞还关在天牢,云裳剥葡萄的指尖微顿,轻蹙秀眉。
她视儿时照顾过她的谢璞为世兄,并不存在其它的心思,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轻易向容裔打听求情,那根木头吃醋的后果她是领教过的,真能免则免、敬谢不敏。
且她隐隐觉得,容裔关押谢璞的目的,不全是为了为难他,大抵同样是棋局中的一招伏眼。
唯一的不足,是天牢条件艰苦,谢璞出身名门一向锦衣玉食,如今秋深早晚寒凉,不知他受不受得住。
“想什么呢?”指尖突然一阵酥痒,容裔不知何时进的屋子,低头噙了她手里剥了一半皮的葡萄,转头便抵住她的唇。
云裳一句抗议来不及发,西域进贡的玫瑰香便在口中糜成甘甜的汁水。
“唔……”
“方才在想谁?”
云裳轻喘一息,腮上绯色薄染,嗔目取帕子擦拭。瞧瞧,她还没露出形影呢,这厢的飞醋便吃得没边了。
容裔褪了朝袍随手抛在衣桁上,拈着她下巴不依不饶,“说话,在想什么?”
“不曾想什么。”云裳秋眸轻转,自是不认的,飞快转移话头,“今日下朝早,不忙了么?”
婉太后最终定下先帝九皇子为太子,这个从出生以来便默默无闻的小皇子,在太子位上还没坐热乎,容裔便联合礼部与御史台,神速般地扶年幼太子登基称帝。
朝野为之震动。
婉凌华为先太子谋划将近二十载,也没等到这一天,容裔说死不松口,以致于容玄贞到死只是个太子。
可谁也搞不清楚摄政王为何突然转了性,大楚说立国君就有了一位新君,婉凌华闻信几乎吐血,不能忍受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以太子年弱为由,坚决不同意太子登基。
然而西宫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婉太后也不再是从前那位可垂帘听政,能钳制摄政王的太后娘娘了。
摄政王再一次展现出他不容质疑的铁血手腕。
新君登基后诸事繁忙,要整顿六部,还要着手安排新立国子监的招生,重中之重是明年的春闱。皇帝四书还没读全,没有能力亲政,国事理所当然又落在摄政王的身上。
云裳这几天常常一整日见不着他,只有天黑后才见容裔回府,一起用过晚膳,容裔又往试霜阁去了。
今日难得空闲。
容裔的神色有些疲惫,这么连轴转地理政,饶是铁人也熬不住。云裳心疼他辛苦,一连给他剥了半碟子葡萄,晶莹莹地排好,又叫小厨房煮些养气补益的汤食送来。
看着她宛如一府主母的架势,容裔笑起来,将瓷碟推过去,“我不喜吃甜,你吃。”
“嗯?不喜甜还敢求娶江南女子,王爷很大胆哪。”云裳水润的鹿眼微瞪,故意趣他。
容裔顺着接口:“咦,姑娘不是京城人士吗?”
云裳妩媚地轻挑眉梢,拈起一枚莹绿的葡萄送进他嘴里,“见你不怎么吃水果,改一改,对身体好呢。”
“嗯。”容裔就着她手吃了,静静看她一阵,道:“云裳,明日可否陪我入宫,去掖庭的春分台看一看?”
云裳看着容裔的神情,略一怔营,猜想明日当是他母亲忌日,握住他的手点头:“自然。”
“她见了你一定欣喜。”容裔眼色亦喜亦戚,“可惜……”
云裳少见他如此低落的模样,轻道:“别难过。”
容裔摇摇头,“我手中连一副母亲的画像也没有,无法让你见见母亲的样子。”
当初荀氏身份低微,不配拥有画像,后来容裔成了摄政王,再想为母亲留一幅像,找了诸多画师,都无法单凭他的描述准确画出荀氏的相貌。
荀氏带着容裔渡过了一个艰难却温暖的童年,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不言而喻,那些摹不出母亲形神之万一的粗劣画相,如何能玷污她的风采。
云裳想了想,试探问:“可以让我试试吗?”
容裔闻言剑目倏转,霍然凝向她。
许是那一瞬间他眼中迸发的光过于强烈,云裳下意识缩起肩膀道:“我无他意,若是不行就当我没说过。”
“云裳。”意识到自己吓着了她,容裔握着她的手微微加重力道,“你永远不需要对我小心翼翼,因为我对你的耐心永远用不完。适才,我只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