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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为田舍郎 第73章

朝为田舍郎 贼眉鼠眼 2768 2021-06-28 10:17

  “捂胸干啥?以为有人对你的胸感兴趣吗?”

   宋根生放下手,讪讪然挠头。

   见宋根生躺在床上,顾青皱眉,又道:“还有,这张床目前是我的,你该睡哪里心里没数吗?滚下去。”

   宋根生一激灵,立马下意识翻身下床,蹲在地上。

   一系列动作做完后,宋根生才回过味来,深觉羞耻的同时忍不住道:“这里是我家,这张床是我的”

   “它现在是我的,谁叫那个姓张的姑娘占了我的床呢。”

   “你可以揍她呀,把床抢回来。”

   “可我揍不过她呀,只好欺负你了,你比较好欺负”顾青摊手:“你看,人性就是这么卑劣,欺软怕硬,丑恶阴暗,你能怎么办?”

   宋根生颓丧叹气:“我除了睡地上,还能怎么办?”

   “你不是读书人吗?读书人不是讲究威武不能屈吗?你可以反抗我呀。”顾青的表情跟挖坑时如出一辙。

   “读书人挨揍也会疼的。”宋根生委屈地道。

   “你悟了,虽然还是个书呆子,至少没那么不识时务。”顾青顿了顿,道:“说吧,从青城县回来后便一直躲着不见人,你在青城县干了什么丢人的事了?”

   宋根生神情萧然道:“我此生干过最丢人的事,就是把你的诗作题在酒楼的墙壁上,并对所有人说是我作的。”

   “脸皮还是不够厚,没关系,多适应几天就好。”

   宋根生很执拗地摇头:“不是适应的问题,此事令我深觉耻辱,从此抬不起头了。”

   “你的理想是要当官,然后造福一方子民,以诗作成名养望是最便捷的方式,脸皮这么薄,如何能当官?”

   宋根生严肃地道:“我想过了,如果当官的代价是要以我丧失尊严和品格来换取,这个官我宁可不做,从青城县回来后,我的良心倍受煎熬,我想要名望,想要有才华,但是,别人的名望和才华我不能要,它并不属于我。”

   顾青盯着他的脸,道:“它能让你当官。”

   宋根生释然一笑:“如果注定没有才华,说明我不够优秀,没有资格当官,否则窃取别人的东西换来的官位,纵然坐在那个位置上,终究也是个昏官恶官,那便不是造福子民,而是祸害子民了,我纵使平庸,至少良知尚存,这样的官儿不做也罢,顾青,我放下了。”

   顾青深深地注视这他,良久,忽然笑了,喟叹道:“你啊,还是个书呆子,而且你这样的性格真的很难在官场活下去,不过造福子民是你的理想,既然不愿用诗作成名养望,我再给你想想别的办法。”

   迟疑片刻,顾青又道:“太正直不是件好事,这样的品性可贵,但不容于世情,根生,你所拥有的品质,是我所缺少的,但愿你能一生坚持,永不变色,以后纵有万般恶意攻讦伤害你,我为你一肩担之。”

   仰头望向阴暗的房梁,顾青轻叹道:“做这些不完全是为你,权当是弥补我曾经那段人生里对人对事的亏欠,世间待我以恶意,我回报世间何曾善良,回首转身,欲悔已是百年身。”

  第六十九章 无仇无怨

   顾青说的什么,宋根生听不懂,他不可能懂,更不可能想到一个两世为人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人生心结。

   活得太长太久未必是好事,看多了人情冷暖,心态渐渐变得冷漠,对人间的悲欢离合不再产生情绪波动的时候,活着其实已等于死去,呼吸尚存不过是墓碑上的字迹还未被岁月冲淡。

   宋根生似乎下定了决心,顾青的那首中秋词不再与他有任何关系。

   才华不够,那就不够吧,至少做人做得坦荡。

   顾青对宋根生的决定不以为然,但还是选择了理解。

   这就是相隔千年的两个人的价值观分歧了,顾青务实,做事目的性很强,却不怎么在意过程的好坏,能达到目的就行。而宋根生则道德感太强,中了圣贤书的毒,说话行事难免多了许多桎梏约束。

   两两相望,一个嫌对方迂腐,另一个嫌对方没底线,争执起来终归还是要靠拳头。

   不再逼迫宋根生抄诗词养声望,但顾青还是想把宋根生捧上去当官。其实宋根生的性格完全不适合官场,当了官甚至有性命之忧,不过没关系,顾青会保他。

   顾青其实很想知道,一个如此正直不阿的人若进了官场,世情与人情究竟能不能容他,大唐的官场究竟是清明还是已经腐烂。

   “对了,上午遇到一群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领着一群绝非善类的家伙,说是要找你,我见他们来者不善,暂时把他们骗过去了,你去山上瓷窑躲两天,待我打听清楚后你再下来。”

   宋根生愕然:“我与人无仇无怨,他们为何对我不善?”

   顾青叹气,然后堆起和颜悦色的微笑道:“前日你吃过一只小兔兔,烤得很香,咬一口往下流油,好吃吗?”

   宋根生茫然点头:“好吃。”

   “那只可怜的小兔兔若九泉下有知,你猜它会跟你说什么?”

   “什……什么?”

   “它与你无仇无怨,长得还辣么阔爱,你为何要吃它?”

   宋根生:“……你是对的,我这就上山躲一躲。”

   “你也可以不躲,读书人有浩然之气,说不定靠浩然之气能吓跑坏人呢。”

   宋根生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读书人,虽然有些迂腐,但我不傻,再说我这个读书人还是个水货。”

   简单收拾了一下,宋根生和顾青离开家,正打算走山道上山,忽然听到村子中央的老槐树下,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怒吼。

   “谁是丁大郎?丁大郎给我滚出来!”

   宋根生听清了,不由哂笑:“丁家兄弟与人结怨颇多,又来一个寻仇的,可惜人家早被卖了,这人的仇注定无法报了。”

   顾青凝神听了一会儿,然后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尴尬。

   村子中央那人还在吼,声音里多了几分悲凄。

   “我等与尔无仇无怨,为何如此害我们?把我们骗进深山,差点饿死在里面,丁大郎,你简直丧尽天良!”

   宋根生吃惊道:“丁家兄弟竟如此狠毒,他们被卖已有好些日子了,难道这人刚刚才从山里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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