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太子殿下溜出皇宫的日子 第101章
“想多了...不过运气好而已。”
白无云收了碗推门出去,不多时便端来一盆草药水,白布浸泡许久,发了黄。
他让黎戎谦躺在榻上,那白布遮于眼睛,浓浓的苦味夹杂着一丝弱弱的清甜,令眼睛的酸涩减少。
司斐邪坐在一边凝视着黎戎谦的眼睛,他有很多话想对黎戎谦说。
比如白无云其实前天才到的,因为司斐邪让他去了一趟言国,带着药师的名头多下了药使言皇早早升天...比如让蔺严带着一群人去帮池瑜,威慑言国朝中不安分的人,将有可能威胁池瑜的人赶尽杀绝...再比如池漪,他现在无亲无友,唯一信任的冬也死了。
短短七日,形势瞬变,司斐邪耗尽心力,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在顾前顾后,用心算计,担心害怕之后,总算得到最好的结果。
司斐邪扭了几下脖子,骨头咔嚓响了几声,仰头道:“幸而,一切都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池漪的遗书
又休息了几日,黎戎谦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松散了。
白无云的药还冒着热气,快近中午的阳光更热了,黎戎谦躺在木椅上半闭眼睛,想着大大小小的琐事。
狐无茗和竹子一早便出去闲逛,白无云弄好了药,就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时不时要到门口看竹子有没有回来,跟望夫石似的,黎戎谦半开玩笑的把人推出门,自己则搬来椅子沐浴阳光下想事情。
黎天也是半个时辰前出门的,这几日天天盯着黎戎谦喝药,变着花样做饭给他补身体,直接把他肚子补大一小圈。
狐无茗自那天进入三弦筝与允生小聊片刻后,整个人都沉浸在欢乐中,比以前还要能折腾。
一切都好像回到原位,却又与原来不同。
躺椅边有个小木桌子,上面的信拆了封,信纸飘了一半出来,黎戎谦侧头凝视半晌,仍然抿了唇,用指尖去夹信纸。
是池漪的遗书。
上面的“漪”落了些水,有点糊。
前几日送来的,听狐无茗说,池漪不知吞了什么药,死的时候双目流血,嘴唇发紫,手脚都扭在一起,似是活活疼死的。
不过,他死在了冬身边,嘴角的笑容到断气都没放下来,池瑜将他们葬在了一起。
黎戎谦想到此处,轻轻吐息,连带摸这封信,也多了点怜悯的味道。
上面的字娟秀端正,一笔一划平平稳稳,黎戎谦不自觉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字。”
接下来就是信的内容,其实很短,黎戎谦没用多长便看完了,但回味着每一字每一句,他的心慢慢疼起来。
池漪说:“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是无辜的,黎戎谦,真的真的对不起。”
“我知道你很后悔,救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没什么本事,却妄想登上权利顶峰的人,最后连最爱的人也保不住。”
“我好羡慕你啊,司斐邪爱你宠你,听说北安皇最喜欢这位太子殿下,你以后肯定平安无忧啊。我原先也是得父皇怜爱的,可母妃死后,父皇见我如毒蝎,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明明还有许多没用的皇子却唯独选了我来北安当质子,好恨啊!”
“喂,如果可以,你与司斐邪成亲时,能给我一壶酒么,让我尝尝喜气。”
黎戎谦闭上眼,呼呼吹了几口气,吸了吸鼻头,去看最后一句。
这一句话,让黎戎谦的眼眶渐渐湿润。
他说,我比母妃幸运,她厌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没能和喜欢的人死在一起。
沾了泪水的纸落在了地上,黎戎谦掐着眉心,堪堪的仰头去看天,光太大,照得眼睛睁不开。
黎戎谦从梦境出来后确实难过了两三天,甚至特地跑去祠堂,问一个个黑乎乎、受香火供养的牌子,唤灵师为圆生者心愿而存,为帮人而生,那为何有些人,帮了之后,反而让身边之人遭受无妄之灾。
当然,那一个个牌子并不能告诉他一句话,于是待了大半天,还是拖着怏怏的身子离开祠堂,回了自己房间。
黎戎谦慢慢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端着已经冷的药抬脚准备回屋。
走了几步,他停顿下来,道:“到时候,给你一壶好酒。”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凤迎黛有孕
在潮湿阴冷的北安地宫中,司斐邪满脸阴沉的盯着被铁链栓住的蔺严,寂静中只有蔺严的嘶吼。
“啊啊啊啊!”
蔺严双目殷红,手指甲全黑,已经长到了三寸长,手腕处的黑色枷咒就像一团火,一遍又一遍烧着司斐邪的眼睛。
司斐邪后悔了,后悔不应该让蔺严亲自去言国,中了冬的圈套。
“嘶嘶...哈哈...”
蔺严的双目渐渐恢复,他迷茫的眼神扫了一周,对上坐在凳子上的司斐邪,沙哑的声音疲惫不堪:“这次...多久?”
司斐邪放下手里的茶杯,声音颤抖:“这一次,少了半个时辰。”
“哈哈哈哈...”
蔺严垂下头笑着,乱糟糟的头发披散下来,长长的叹气:“老子就知道,区区小咒...也配控制我...”
司斐邪起身将白无云配的药端在手中,举到蔺严面前,道:“喝吧,无云还在研制新药,你一定会好的,迎黛姐还在等你。”
蔺严叼着碗,咕咚咕咚喝药,还有一些洒到了外面,他微一甩头,“砰”的一声,碗片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