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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 第2章

徐徐 九尾叶 2688 2021-06-26 04:25

  江忏饶有兴趣地拿在手里端详:“开幕那天你在吗?”

  “废话。”

  “那我会去的。” 江忏笑了笑。

  “没有非要你来的意思,” 宁织一本正经地解释,“看你时间,没时间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没时间也要挤时间嘛。”

  江忏的眼睛能骗人,总是一副很深情的样子,他说话的语气也暧昧,让宁织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心。

  不过也没必要分清,毕竟这是个会请私家侦探调查自己床伴的可怕男人,折回来送他展览的门票,已经让宁织有点后悔了。

  离开公寓后,宁织打了一辆出租,前往鹭江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十二点半,Eugene.Mike 迈出电梯,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与等待多时的宁织汇合,热情地打招呼:“Hi,Stan!”

  他是个高大的白人,四十多岁,留着金色的长发和蓬勃的络腮胡,皮肤饱满红润。虽然昨天才下飞机,但一点也不受时差的影响,整个人活力四射,精神焕发,搂着宁织的肩膀让他带路,声称要感受这座城市的 “灵魂” 和“脉动”,当然,品尝 “Local snacks” 也是必须的。

  Mike 是纽约某知名美术馆的策展人,也是宁织的顶头上司祝薇云的老同学。这次青南艺术中心举办达达主义作品展,他帮了许多忙,是个得罪不起的客人。宁织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当 Mike 的地陪,带他游玩鹭江市。

  具体行程已经拟好了,按照事先的安排,宁织带 Mike 逛了几个景点,路上介绍了鹭江的地理、人文特色,顺便谈了谈杜尚、野兽派、超现实主义。

  Mike 精力充沛,好奇心重,看到路边摊煎饼的都要拍照,聊起艺术更是激情澎湃,滔滔不绝。辗转奔波一个下午,宁织又累又饿,还不能显露疲态,只能在 Mike 陶醉于东方文化之美时,趁机揉一揉腰。

  他很后悔,昨晚就不应该去赴约,明知道今天会走很多路,居然还傻乎乎的,接了江忏的电话就同意见面。

  八点多,鹭江市的灯火悉数亮起,公园里响起了广场舞的音乐,用过晚饭后,宁织打算把贵客送回酒店,Mike 却意犹未尽地问他,附近有没有酒吧。

  宁织摸不透这老外的心思,是想找个清净之地,小酌两杯放松,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期待着一场艳遇?

  不管了,在他有限的经验里,也只知道那么一家。

  “Swallow。”

  灯牌上的字体张牙舞爪,厚重的玻璃门后传出隐约的小提琴曲,Mike 打量一番,似乎很满意:“good name。”

  对于夜店来说,这个时间算是很早了。宁织推开门,迎着暖气往里走,问接待的服务生:“柏旭在吗?”

  “老板今天不在,” 服务生机灵,看到他掏出贵宾卡,特意指了个视野开阔又比较清净的卡座。

  Mike 要了几瓶科罗娜,宁织点了一杯 “自由古巴”,坐下来闲聊,话题基本都围绕着展览和艺术圈的八卦。

  “Stan,”Mike 忽然伸手在宁织面前挥了挥,“you with me?”

  “Sorry,” 宁织回过神,向 Mike 道歉,“it's just……this place reminds me of a ……friend。”

  “Friend,”Mike 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蓝眼睛闪烁着诙谐的光芒,“maybe more than a friend。talk to me。”

  四十多岁的人了,真够八卦的,宁织笑笑,又给他叫了一瓶酒,顺利地岔开了话题。

  其实他是想起了江忏。

  这间酒吧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宁织不常流连酒吧,那天会出现在 swallow,纯粹因为拂不开面子,加上一时大意,轻信了柏旭的鬼话。柏旭说,保证不吵闹不跳舞,就是联个谊,还说,来的都是圈内的朋友。

  到了之后宁织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酒吧里群魔乱舞,音乐震天,而说好接待他的东道主,早就淹没在一众莺莺燕燕中,喝得忘乎所以了。

  他在扭动的人群里艰难穿梭,找了一个离音响最远的卡座,观赏台上的表演。喝了半杯酒,无意间扭头,就看到了坐在隔壁、穿着丝绸衬衣的江忏。

  目光相接之际,一束妖异的红色灯光恰好扫过,照亮了江忏的五官。

  很英俊,像个吸血鬼。

  短暂对视后,宁织移开视线,把注意力放回舞台上。看了一会,只觉得索然无味,且精神无法集中。

  他还在盯着我吗?

  宁织犹豫了片刻,悄悄转过头求证。

  江忏确实还在看他,眼神专注且平静,先前那束妖异的红光消失了,他坐在昏暗中,宛如一片安静的沼泽。宁织微微发愣,这回没躲开,不甘示弱地以同样的力度回望过去。

  电子舞曲吵闹不堪,人们喝酒、玩游戏、纵情舞蹈,在迷乱的环境里,这个小小的角落显得奇异而隐秘。

  他们互相看了一分钟,或者更久,最终江忏端着酒杯起身,结束了这场拉锯战。

  “嗨,” 他自来熟地碰了下宁织的杯子,自我介绍:“江忏。”

  宁织点头,报了自己的名字。

  江忏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却不急着寒暄,反而和宁织一起欣赏台上的热舞。

  一曲结束,跳舞的年轻男女逐渐散开,各自去吧台喝酒休息,DJ 换了一首舒缓的乐曲,酒吧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宁织问:“哪个忏?”

  江忏不紧不慢地说:“忏悔的忏。”

  奇怪的名字。宁织笑了,斜眼觑他:“你犯了很多罪吗?”

  “也许吧,” 江忏煞有介事地问,“你要听听吗?”

  宁织两手捂着酒杯,歪着脑袋观察江忏:“我又不是牧师。”

  “确定吗?我怎么觉得挺像呢。”

  宁织从没见过把调情的话说得这么自然的男人,语气介于真诚和调皮之间,仿佛他们是认识了许多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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