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桑养蚕,蚕便相当于变相的将她的怨气吞入腹中,吐成丝茧,织成丝绸。
如此一来,沈庄以丝织品名动天下,这里的家家户户几乎都与采桑养蚕、织丝脱不了干系,便相当于变相的全城受她所掌控。
也就是说,几百年的时间里,这里的人变相的算是在供养她,所以才令她成长如此迅速!
而从因果法上来讲,她以魂灵养桑,喂出上好的蚕吐成丝,以此吸引人们来到此处。
以此为报酬,收买这些被吸引而来的百姓的血肉。
从某一方面来讲,沈庄人养蚕谋生养活自己,而这九幽鬼王则将此地的人视为牲畜,养人为己用
无论从哪一点看来,此鬼阴邪至极,天理不容!
事情到了如今,经此一分析,脉络便一下清晰了许多。
“岂有此理!”宋长青听得十分愤怒,手握成拳:
“师傅,这九幽鬼王罪孽滔天,我们不能再让她害人了。”
“”
老道士自然知道这样一个灭绝人性的恶鬼若是持续存在于人间,将来恐怕造成生灵涂炭,不知会死多少人。
可是要想降伏这样一个鬼物,又谈何容易呢?
他的目光落到了宋青小的身上。
到了如今的地步,若说老道士还看不出来自己这个徒弟身上的变化,那是假的。
但他不愿细究,甚至也不敢去深想。
原本以为自己活到如今这把年纪,也算通透,可事到临头,却仍有畏怕的时候。
“一世师徒,缘尽于此”
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尊临终之时,替他卜算的一卦。
当时不明就里,如今想来,师傅恐怕早就已经料到了。
“师傅,师傅!”
宋长青看他说着说着便又走神了,嘴中还在喃喃有词的不知道念着什么师徒、缘尽。
此地邪门得很,他不由自主伸手拍了老道士一下,当即将老道士惊醒了过来,应了一声:
“怎么了?”
“您想起什么了吗?”
宋长青性格憨厚,现在看来,他的心思远不如宋青小细腻。
因为他在问话的时候,宋青小也看了老道士一眼,仿佛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恐怕从这两句话已经悟到了什么。
但师徒两人却是相互看了一眼,都极有默契的没有在宋长青面前开口。
想到这里,老道士的心中又是一痛。
不过大事当前,他顾不得再去思索这些,沉了沉心神,说道:
“要想消灭这九幽鬼王,有些难处。”
宋青小的力量非凡,不止是远胜于他,就连当年他师尊在世之时,也不如她的。
在老道士看来,她的修为恐怕已经达到了道门传记之中的半神之境。
可是就算这样,要想消灭一个九幽鬼王,也有难处。
没有人知道九幽鬼王的实力有多强悍,尤其是生于沈庄这样一个特殊的地界之中衍生的成了气候的厉鬼。
更别提此鬼不止是达到了九幽鬼王地步,甚至还在为了冲击魔煞而在做准备着。
她屠杀了沈庄全城的百姓,吸纳了如此多的精魄、血气为她所用,其实力远不止是一般的九幽鬼王可比拟的。
甚至就算是宋青小,与这恶贯满盈的九幽鬼王对上之后,老道士都说不准谁输谁赢的。
他话音一落,宋长青也想到了几人出门前所上的那柱香,师徒二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片刻。
“无论如何,试了再说!”
宋青小倒并不像是这师徒二人一样的悲观。
她的任务并没有要求要杀死九幽鬼王,从这一点看已经看以看出不少东西了
神狱的法则之中,显然认为两者实力有一定悬殊,当然这是宋青小自己的猜测。
在实力相差巨大的情况下,宋青小并不认为自己有逆袭斩杀九幽鬼王的力量。
尤其是如今对于鬼魂一类有克制作用的青冥令如今在沉睡之中,银狼王养伤未醒,她单打独斗,难免就更增加了杀死鬼王的难度。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鬼王的对手并不是自己,而是神狱为东秦无我准备的任务。
若两人联手,兴许倒有可能,但宋青小并不觉得东秦无我会跟自己合作。
所以她的打算是尽量找到白首之约的契因,避免与鬼王死斗,并尽量在任务结束之前,想个办法将老道士、宋长青这两人与她有过瓜葛的人送出沈庄之中。
至于其他的人,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而沈庄里惨死于此处,死后魂魄、尸身被困,永世不得超脱的阴魂怨鬼,对她来说便格外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