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建议
赵明月悔不当初啊,当年他不过给贺千空提了几个建议,这怎么就被赖上了呢!
可迎着对面之人阴冷的目光,他不由打了寒战,不得不苦思冥想。
但说起女人的想法,他也一知半解,平日里吹嘘的厉害,实际他还不是单身汉一个。
赵明月搜肠刮肚,忽的灵光一闪,“我有个建议,你现在不知道你家夫人为什么生气,最好的办法肯定是直接问她啊,但是你不善言辞,那就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去沟通!”
贺千空挑挑眉。
赵明月倒了杯茶,“你想想你最擅长的是什么?打仗和处理朝廷政务,想想你做这些事时用什么样的法子,转换一下,用在女人身上,保管能成。
自信一点,你已经做成了这么多事,何必还怕这个!”
贺千空斜睨他,“所以你只会说这些空话?”
赵明月欲哭无泪,这么聪明可怎么唬!
“我真的不知道。我可还没娶亲呢!”赵明月干嚎。
虽然贺千空来赵明月这里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得知结果这一瞬还是有些泄气。
弯月悬于天际,触目所及皆是肃杀与静谧,贺千空出了赵府,京都鼓声四起,宵禁时间快要到了。
他翻身上了马,快马加鞭又赶回了镇国公府。常四等在府门口,扯住马匹缰绳,去了马厩。
月色洒落,贺千空大步流星行至朗月阁。湖水清冷,映照湖畔枯枝与天边孤月。
贺千空推开正屋大门,走进内屋,海棠正坐在床沿低声安慰林姝蔓,见他吓了一跳,忙起来行礼。
贺千空沉声道:“出去。”
海棠一怔,不由看向林姝蔓,贺千空风尘仆仆,脸色阴郁得能滴水,海棠实在怕两人吵起来。
贺千空不耐烦道:“出去!”
林姝蔓一手撑在榻上,翻身坐起,三千青丝垂落在肩头,她声音有些沙哑:“海棠,退下。”
海棠无法,只得行了礼,缓缓退出屋内。
门扉在二人身后阖上,一时屋内两人皆不言语。
鎏银石榴花枝灯台之上,烛火幽幽,散发着红澄澄的光束。
林姝蔓只着了单衣,她低着头,眉眼低垂,眼底视线所及只有贺千空的衣角。
衣裳秋香色,衣角用银线勾勒出青松与云海。她想起这身衣衫还是特意吩咐钱掌柜赶制的,不由鼻头一酸,险些落泪。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贺千空冷冷道。
林姝蔓凄惨一笑,抬起头,事到如今还说能说些什么,是她不大度罢了。
她眼眶微红,雪腮之上也似染了一抹胭脂红。
贺千空胸口起伏,隐隐作痛,脑海中不由划过赵明月的话。
用你最擅长的方式……
林姝蔓勾了勾唇角,“世子怎么……”回来了?
然而不等她说完,男人钳起她的下颌,旋即一个侵略十足的吻落了下来。
男人强横的撬开她的唇齿,舌头重重碾压进去。见她欲躲,贺千空又强硬的摁住她的脖颈,像个横行霸道的入侵者。
她的唇分外柔软,如同剥了壳的荔枝肉,带着甜腻清香的汁液。男人有些上瘾,她唇齿间似有一股魔力,勾引他愈加疯狂。
林姝蔓的手抵在男人胸膛处,可这小小的力气完全抵挡不住贺千空的疯狂。
他们平日情到浓时亦会亲吻,可意乱情迷之下,感官麻痹混沌。完全不同现在,清醒时周身感觉更是敏锐,林姝蔓只觉男人胸膛如铜墙铁壁,手臂如火钳,将她牢牢束缚在怀。
渐渐,贺千空疯狂的攻势有所减弱,从横冲直撞变成轻捻慢拢。此刻林姝蔓的唇角已经有些麻木。
终于,男人放开了她,手臂却还是牢牢钳制着她。
林姝蔓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恼,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眼眶便完全红了。
这一变故贺千空始料未及,有些慌了:“你怎么了……”
林姝蔓咬着下唇,眼眶中的金珠子滚了两圈终于落了下来,“你,你欺负人!”
她抽抽噎噎,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一时涌上心头,眼泪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这点滴泪水无声的掉在了贺千空心上,疼得他心头抽痛。
月光凄凄惨惨照了进来,混着红烛幽幽怨怨。
贺千空用拇指拭去她脸上泪珠,沙哑着嗓子问:“告诉我怎么了?”
惨白月色打在男人冷清隽美的侧脸上,他漆黑瞳孔直直盯着人时,好似眼底有一汪深潭直叫人溺死在里面。
可一想到今夜,男人用这等深情的凝视对着旁人,林姝蔓心底的酸痛便漫了上来,这股难受委屈中,她抛开了王氏一直耳提面命的贤淑大方,抽噎着控诉起来,“你要找别人就去找别人,何苦还糟蹋我……”
小姑娘哭哭啼啼,平日里伶俐的口齿第一次结巴,翻来覆去,颠三倒四,贺千空皱着眉听了半晌方才捋出些头绪。
居然是误会他与莲玉有些什么,要纳妾。
贺千空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不由轻笑出声。
小姑娘停了哭,满眼怒火瞪着他,“你……你还笑!”
她的小脸涨的通红,咬牙切齿,在男人眼里却如一只喵喵直叫的小奶猫,无甚威胁,反而憨态可掬。
贺千空努力板起脸,“我没笑……只是,确实很好笑。”
眼见她要炸毛,贺千空忙补充道:“你为何以为我要纳妾?”
听了答案,贺千空恍然,居然是身上的香气,若是往日他鼻子灵敏定会察觉不对,可今日巧了,他先是去了胭脂水粉店,在满屋子香粉气味中,鼻子早已迟钝,根本没有察觉。
阴差阳错间,倒是让娇妻误会了。
见他许久不答话,林姝蔓紧握拳头,心幽幽沉到了底。
哪知,霎时,男人身子前倾,再一次将她桎梏在怀,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灼热的呼吸,烫人的温度交错间,林姝蔓神色恍惚,在停顿的间隙中,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不纳妾,不要通房,只你一个。”
不可置信,林姝蔓美眸圆瞪,却还没来得及问,便又被男人的吻夺去神智。啧啧的水声荡漾在静谧的屋内。
仿佛过了许久,贺千空才停了下来,他拢了拢怀中之人凌乱的发丝,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我只要夫人一个,再无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