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获救1
卫怡衿立在房前,看着贺芳芜走进去,终于长吁口气,对身后婢女道:“信送到了么?”
婢女恭敬回答:“已经送到了,姑娘放心。”
卫怡衿这才满意点点头,望着紧闭的门扉,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贺芳芜虽然是个蠢货,却很听话,她不过挑唆两句,贺芳芜就气不过进去跟林姝蔓自曝。
如果计划成了,她自然稳稳当当成了世子夫人,若是不成……那也是贺芳芜一个人干出这等陷害嫂子的丑事,和她毫无关系。
无论哪种结果,她都稳坐钓鱼台,坐收渔利。
只是可惜啊,不能欣赏到林姝蔓害怕恐惧的脸,稍稍有些遗憾啊。
卫怡衿眼底盛满了笑意,搭着婢女的手吩咐:“走吧。”
不多时,二人一起隐没在草丛中,再看不见背影。
此刻,门扉内,燥热的空气没有一丝流动,林姝蔓躺在地上,半边身子都被汗水浸透。
贺芳芜得意笑,秀气的脸庞有些狰狞:“你不用挣扎,也不用叫,告诉你吧,你的两个朋友被二公主叫了去,根本没工夫找你。”
二公主?
混沌的脑海极快划过一道闪电,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萌芽,可速度太快,林姝蔓根本抓不住。
“不过你放心,你自己在这里也不孤单,我已经派人给匈奴大单于送了?信,他窥探你的美貌,定会来赴约。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有什么脸面当世子夫人!”
倏然,林姝蔓被贺芳芜的话吸引住了心神。
乌维邪?怪道要选在这里。乌维邪作为男宾定会在芙蕖院相邻的山水阁,而这个厢房离山水阁最近。
林姝蔓禁不住蜷缩起玉手,睫毛轻颤。如果贺芳芜所说为真,这一劫确实在劫难逃。
不!冷静,一定要冷静。
林姝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呼吸间,将心底的情绪抛去。
贺芳芜笑意停止,嘴角僵住,难以置信这种情况下林姝蔓还可以如此镇定。
她正要再威胁几句,忽听门外似有脚步声传来。贺芳芜冷哼一声:“真是蛮夷,这么迫不及待,算了。”
说罢,她并未出屋,而是转入房间右侧的隔间内。
随着贺芳芜离开,屋内一片安静。林姝蔓赶忙试图活动她僵硬的手指,插进木板罅隙中,木头断裂,露出尖锐的木头尖,将她如玉的手指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刺骨的疼痛袭来,林姝蔓额上汗珠涌出,润通她长长的睫。
林姝蔓忍住剧痛,将手腕中的麻绳伸到锋利处,前后划动起来。
不过片刻,麻绳外围便泛起了白色的卷边。林姝蔓双眸雪亮,这法子有用!
她不由加快动作,忽的,门扉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竟然传来了房门的轻微晃动声,紧接着传来一道不怀好意的男声。
可他说的虽是匈奴语,声音中的淫邪之意却让林姝蔓身形一颤。
糟了,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慌忙中,林姝蔓闭上眼,手上动作加快,汗珠沿着额角落在睫毛之上,又顺着眼周浸润到眼中,不过片刻,林姝蔓的眼睛便酸涩至极,她睁开双眸,死死盯着门扉,只见柏木大门被一点点、一点点的推开……
忽的,她心中一动,划开了!
林姝蔓忙松开双手,被捆绑的久了,皓腕留下了两道深深的青紫印记。林姝蔓来不及叹息,一把扯下口中的帕子,又哆嗦着去解脚上的麻绳。
然而她双手绑得久了,使不上力气,解了好几次都解不开。
恰在此时,门外男人终于推开门扉,露出全貌。粗犷黝黑的脸上满是络腮胡,眼睛眯成一条线,色眯眯的盯着林姝蔓,腰间蹀躞上系着匈奴部落的五色丝线。
这不是乌维邪。
可他却是是匈奴人,林姝蔓心念如电,瞬间明白,眼前这人必是匈奴十五勇士中的一员。
可为何不是乌维邪?
但眼前情形来不及她疑惑,匈奴勇士嘴里嘟囔着匈奴语,一手便要去抓林姝蔓。
林姝蔓身子一用力,轻巧避开。但匈奴勇士动作也不慢,瞬间便抓住她的脚,随着林姝蔓挣扎,鞋袜被匈奴勇士扯落,露出女子欺霜赛雪的肌肤。
肌肤雪白似玉,是草原女子所没有的,匈奴勇士眼中淫邪之光一闪,立时便要顺着脚腕去拉扯林姝蔓芙蓉色襦裙。
霎时,门轰然洞开,阳光洒落,匈奴勇士大惊失色,抬眼看去,似乎要说什么。
可随即,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钳制住他的脖颈,匈奴勇士面色惨白,嘴巴一张一合,声音断断续续。
贺千空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匈奴勇士,他脸色阴沉,一双漆黑的瞳死寂的可怕,仿若阴间爬来复仇的鬼神。
面对匈奴勇士,他只淡淡道:“我管你是谁。”
下一刻,他手上用力,只听骨头断裂之声,匈奴勇士的头软软向右耷拉,整个人再无声响,贺千空松开手,像是扔掉垃圾一般,再不看一眼。
这变故来的太快,林姝蔓根本来不及反应。
似有所感,贺千空向她看过去。日光灼热,洒在她沾满灰尘的芙蓉色衣角,也落在她狼狈不堪的如玉脸庞,她的眼眸荡漾着水光,眼底的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地,远远望去,楚楚可怜。
贺千空的心猛地一抽。
他明明已经发过誓,再也不让她受半点伤害和委屈,可还是没有……护她周全。
今日如果他再晚来半分……男人根本不敢想下去,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五脏六腑便犹如升起了一团火焰,炙烤他的心脏。
“世子……”林姝蔓嗫嚅,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又瞥了眼地上尸体。
男人瞬间回魂,明白她的担心。
真是可笑,明明是她受了陷害,险些受了伤,到头来还是她安慰自己。
定了定神,贺千空跨过匈奴勇士绵软的尸体,走到女子身旁,他脱下外衫,裹住林姝蔓颤抖的身躯。
两人对视间,贺千空伸出拇指,粗粝的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眼角,抹去那几滴泪水,漠然道:“无妨,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