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官制系统严格,一班老辈人物,迟迟不肯退下,而这些老人身边早有一班幕僚,若是在那些老辈人手下入仕,根本没有机会出头,很可能一生都难以发挥其才能。而文翰、曹操、袁绍、袁术这些年轻一辈却是不同,他们手下多有空缺之位,只要把握机会,将自己的才能施展出来,他们出头之日就不会远。
文翰在店小二的招呼下,上了酒家的二楼,选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文翰点了几盘小食,和一壶酒,店小二见文翰一声白绸华服,知道文翰身份尊贵,应是一财主,连忙客气地应了一声,称很快就会上菜。
文翰赏了几文钱给店小二,店小二见文翰出手阔绰,笑得脸都快要张开来,连忙奔奔地走下楼去,为文翰拿酒去了。
文翰围视一圈,再回想起他刚才走上楼时见到的人,这间酒家内几乎大半的人,从他们的穿着来看,应都是出身寒门的士子。文翰想想也是当然,若是世族士子,应该不会来这旧店,一般都会集中在洛阳的英雄楼中。
很快,店小二便把文翰点的酒菜搬了上来,然后点头哈腰地离去。文翰抿了一口小酒,放眼窗外,看着窗外风景。
这时,在旁边几桌的士子,正在讨论着曹操、袁绍、袁术等人府中入仕情况。文翰不禁被吸引过去,饶有兴趣地听着。
“诶…昨日我在曹中郎家门等了一日,那和我一同在等的士子简直就是人山人海,曹中郎人还不错,知道我等这些士子等得辛苦,还派人送来酒水让我等解渴。
只可惜,等轮到召见我的时候,曹中郎麾下的官职几乎都被人争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小官小吏。没有太大的前途。”
“你能被召见还是好了。昨日我和我的好友,分别去了袁中郎、袁校尉两兄弟府中,等了一日,连门口都没跨进过,就被他们府中的下人宣称官位已足,将我等苦等一日的士子驱散走了。”
“诶,看来曹中郎和汝南二袁麾下已无好职位了。难道我等千山万苦来到洛阳,就此空手而归?”
“哎。其实大家也不用如此灰心,若是真不想空手而归,便去文冠军麾下入仕便好。听说文冠军府邸门庭冷清,近几日有只有寥寥数人登门入仕。汝等此时过去,定当被文冠军视如上宾而待。”
“诶…文冠军待人友善,没有架子,赏罚分明,又有韬略才能,声名也好。可以说是明主不二之选。只可惜,他出身寒门,这注定他走得不远。一些士子为何令愿在曹中郎、汝南二袁麾下做一小官小吏,也不愿到文冠军手下做一县主薄?我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吧。”
“是呀。文冠军寒门之身,就限定了未来的可能性。他能做到一郡之守,已是他的极限。不是他的能力不足,而是他没有势力支撑。
在当今时代,没有势力的寒门人,就如大海的孤舟,不可能走得多远,跨越海岸更是奢望,而且随时还可能被怒涛吞没。
再过数年,很可能曹中郎、汝南二袁已成为一方诸侯,一州刺史。而文冠军还是太守之位,甚至还可能已消失历史的舞台。
如此一比较,只要是有点智慧的人,也不会选择文冠军。”
“诶…我等从小学识,看兵法读圣贤之书,寒窗苦读二十载,还不是为了能有一朝一日脱离寒门苦海,同时成就一番事业,为子孙后代铺好一条康庄大道。
选择曹中郎、汝南二袁这些定然能成为新一代诸侯的人,当然是我等首当之选。文冠军虽然为我等寒门人喊冤,但…诶,不说也罢…可惜,可惜呐…”
最后说话的士子,连声叹息,似乎令在场许多士子也感同所受,一同叹息了起来。
文翰听毕,心中好似打翻五味瓶,自嘲地笑了笑,刚想再斟一杯酒,却不知不觉酒瓶子已是见底了。
“哈?哈哈哈哈!!!”
突兀,一阵放纵不羁的笑声,将场中的一片叹息压了下去。那最后说话的,身穿斜襟青衣的士子,眼睛一瞪,他听出了这笑声的嘲笑之意,腾地站了起来,指着一坐在角落处长发俊俏男子喝道。
“戏隆汝笑什么!”
“哈哈,我笑好一群虚伪如狐,无情如蛇的假人。”
“汝!汝说什么!!戏隆汝别以为,汝在颍川有些许名声,就能如此嚣张,随意诽谤他人!这虚伪、无情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