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娘亲简单诉说了自己半个月前的遭遇,钟氏喜得一拍掌:“这便是了,你这孩子定是修满了福运,与晋安府上有缘呐!”
她修道也不是为了这样的福运的!赵瑞曦无奈打断钟氏,“娘,藩王无昭不得入京,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与晋安王府往来不多,到现在我连未来要嫁之人的面都不曾见过,这样的盲婚哑嫁有什么好。”
“别急,为娘早就托你爹爹去打听更细致的去了,想必过几日马上就有结果了。”钟氏温柔拍了拍赵瑞曦手,提醒道,“这圣旨上说才两个月就要出嫁,时间还是紧了些,你以前……所以家里没什么准备。如今,只这嫁衣就得让你辛苦辛苦在家亲自绣了。”
赵瑞曦点头应是,但第二天她便面临了更大的挑战。
魏朝风俗,新嫁娘的嫁衣盖头等物都须本人亲自绣成,是寓意己身贤惠持家有道,未来夫君会欣赏爱护。
只是赵瑞曦从小跟在玄机师父修行,除却经书参道,防身术和医术这些她也略通皮毛,只这女红她是实在没什么造诣,最多会缝补件衣服罢了。
唯一有些安慰的是这嫁衣可以由家里未出阁的姐妹帮忙,到时候可得好好求着瑞卿帮帮自己。
赵瑞曦心底盘算着,事到如今,她就算是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得压下去,最重要的是如何在这圣旨下后全京城的注意下保全一家人的平安康乐。
圣旨一出,她十几年的志向全泡了汤,但师父也说过,人生便是这样有起有落,聪明人看得明白能及时释怀往前看,痴人便只一味沉迷往事,误了以后。
“母亲,可否明日让我出城去清露观一趟,这样大的事我想亲自同师父说明。”
钟氏作恍然状点点头说道:“理应如此,明日我让你哥哥亲自送你过去,再把你接回来。”
赵瑞曦柔声应好,心里却明白。以往自己去清路观只有贴身丫鬟作陪即可,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只需遣人回府吩咐一声便可。如今赐了婚,母亲便不再放心自己再在观里多待。让哥哥带自己去,是怕寻常仆人车夫压不住也带不回自己吧。
另一边,皇城外的现云山庄。
“王爷,太妃给你把亲事定下来了,还去太后娘娘那儿求了圣旨呢。”陈寺接过谢致丢过来的披风,喜滋滋开口。
刚刚在外办完事谢致听到这话儿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停顿,穿过堂前假山屏风坐到了案几旁,待喝了几口今年出的新茶。
过了良久谢致才笑道:“是嘛,还真让母妃给我找着了?”
陈寺整个人喜滋滋的,他们王府人丁不旺,如今可算是把王妃要盼进来了。
“是啊,王妃遣孙嬷嬷来说了,就是照着王爷当初开的条件找的,包管王爷满意。”
谢致挑挑眉,真要他满意也不会连人家姑娘面也没见过,他母妃就急匆匆求了圣旨了。
罢了,反正如今在京城该做的事也已经做了,没必要再久留,定下个媳妇就回晋安也挺好。
陈寺觉得自家王爷态度没有自己想象中热切,真是奇怪,哪个年轻人不盼着娶媳妇的,他家王爷除了那个尸骨都不知在哪儿找的青梅顾小姐外,也没怎么和女人沾上关系。
“太妃说了让王爷明日得了空就回王府,她想亲自带着你去赵府下聘礼呢。还道到时候王爷见了未来王妃,一定会高兴。”
心中一直悬而未决的大事这几天总算是落下来了,剩下的只需他再等等。谢致想了想,现在这娶新妇也算是件大事,“母妃还在皇宫里陪太后?”
谢致他母妃和当朝太后是嫡亲姐妹,这次好不容易在京留得时间长了,两个老姐妹经常聚在一起。
“是,说是明日一早就回王府。”
谢致算了算日子,这几日他亲自带着人在京城附近的村镇跑了段时间,明日正好陪陪母妃用午膳。
谢致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开始关心起自己未来的王妃了,慢悠悠问道:“那姑娘是赵家的?哪个赵家,我记得赵御史家的姑娘不过才十一吧?我也没听她哥哥说自己妹妹多不一样啊。”
陈寺暗自叹了口气,“王爷,不是林县赵御史那支,是冀州赵氏他家家主如今任国子监祭酒。”
见王爷果然是以往未曾留意的,陈寺仔仔细细将孙嬷嬷交代的全转诉给了谢致。“赵祭酒与其原配恩爱,膝下有一子一女。
这赵小姐在家行三,除了有赵子这个同胞哥哥,还有个庶出的妹妹,也就是赵四小姐了……”
谢致快速摆了摆手不耐烦听人讲家谱,道“行了行了,爷对这些哥哥妹妹什么的不感兴趣。你就给我说说这赵三小姐样貌如何,生平经历性格有何好玩的地方就是了。”
当初他为了拖时间,可是和母妃说了许多不着调的话。没想到他莫非真的按自己的要求找了个媳妇回来,这连问都没问他一句就求了圣旨,想必是真的很合条件。
陈寺也知道自家王爷这洒脱的性格,省去了那些前缀铺垫:“咳咳,这赵三小姐嘛,据太妃亲眼所见,容貌倾城气质脱俗。”
“嗯,不错。”谢致点点头。
“这生平志向爱好嘛……她信道,从小在道观长大。”
谢致歪着头,有些想笑。自己给母妃说的那些条件里,就有找个像天仙下凡不与凡尘俗物类同这一条,母妃果然深得他心。
陈寺觉得接下来的话就有点难开口了,“则要说好玩的,就是……就是下圣旨那日正好是赵三姑娘准备出家做道姑的那天。”
谢致中山完完全全被勾起了兴趣,“哈哈,真有这样巧?这果然与我王府有缘。”
但只待想了几息他又冷静下来,竟这样不巧,想必人家姑娘也和我一样,连未来相伴一生之人是谁都不清楚,就赐了婚还被阻了自身志向,也是可怜。但世人谁活得多简单肆意了,便是再可怜也轮不上自己去可怜。
第二天谢致用过早膳就直奔城中的王府,发现王府的人都很欢喜,应该是也得到了圣上下旨封晋安王妃的消息。这些个都是傻的,主子娶媳妇儿,他们就多了个人要伺候,这有什么好欢喜的?
谢致摇摇头,回自己院子换了件月牙白的锦衣,便钻进书房,看起了封地上送来的公文。
坐了有大半个时辰,才听到陈寺在外叫唤,说太妃回府来了。
谢致起身去往母亲所在的荣安堂,几日未见,他给母亲行了一个请安跪拜大礼。
宁太妃虽然辈分大,但实际年龄不过已四十有余,又因为保养得益养尊处优,混似三十多岁风韵成熟的美妇人。
见儿子给自己行了这样的大礼,宁太妃心理虽然很受用,但口头上还是不以为意:“成啦,快起来吧。和母妃也变得这样客套了。”
谢致老老实实行了个大礼才缓缓起身坐到了母亲旁边。
“儿子可不只是给母妃请安,这还不是得谢谢母妃暗自劳神,替儿子娶了个媳妇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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