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江先生是吧!”陈校长赶忙又和江藐握了握手,笑眯眯道,“您也和迟老弟一样是位风水专家么?”
“我……”江藐偏头看了栖迟一眼,摇头笑道,“不,我是居委会的主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这话其实也没说错。
栖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下。
“哦哦,江主任是吧!人民干部为人民,平日里您受累了!”
“陈校长才是,辛勤无私的园丁,一心一意奋斗在教育第一线,实在佩服!”
论起客套,身为地府公务员的江藐自是相当有一套。
“来来,快请坐!我茶都泡好了。”
江藐与栖迟被陈校长请进了屋,又是一番不走心的寒暄过后,江藐借着个话题把此行的目的抛了出来。
“陈校长,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想请您帮我找个人,她现在就在三中读书,念三。”
“好说好说。”陈校长倒了杯茶给江藐,“那位小同学叫什么名字呀?”
“吴思甜。”
江藐的话音刚落,陈校长手上的动作便突然顿住了。杯子猛抖了下,几滴茶水落在了桌子上。陈校长脸上一闪即逝的惊慌被江藐尽收眼底。
“看来陈校长是认识这位同学喽?”江藐道。
“这……”陈校长抬眼看着江藐,又转向他身边坐着的栖迟,吞了吞口水站起身来,“你们稍等我下。”
陈校长说着就站起身来,先是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了,又是走到门边探头出去看了看,而后将房门上锁,这才重新回到沙发前坐下。
“当年我家小孙子一到半夜就哭,黄昏还总爱发烧,看了许多医生都没用。多亏迟老弟帮我从云南带了块玉石回来才让他好起来。”陈校长叹了声,“所以你们这次来也是因为学校发生的那些怪事吧?……是不是吴思甜她、她一直都没离开?”
“啊?”陈校长的这段话前言不搭后语,让江藐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想说什么。
学校发生怪事?还跟吴思甜有关?
陈校皱眉狐疑道:“怎么,你们不是为了找吴思甜才来的么?”
“是啊,可……”
栖迟打断了江藐,看向陈校长沉声问:“吴思甜到底怎么了。”
陈校长端着茶盏,不断摩擦着茶杯边沿,末了终是长叹了声:“迟老弟啊,那孩子之前其实一直都挺优秀的,可她这性格吧太内向了,平时也不爱跟老师同学们多交流。高三学业压力大你们不是不知道,可我们真没想到她怎么就一时顶不住压力,她就、就……那之后,宿舍楼就开始频频发生怪事,现在已经有三个同学休学了!所以你们今天提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怕真不是一句巧合能解释的清楚的。”
江藐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儿,忍不住试探道:“你的意思是……吴思甜她,死了?”
“跳楼自杀的。”陈校长捂着头坐在沙发上颓丧道,“那之后我就让人把宿舍楼封掉了,可还是总有孩子会在半夜看到吴思甜蹲在厕所隔间里看书。不仅是学生,后来连宿管老师都撞见过一次。我当然是告诉他们这都是幻觉,可我自己就遇到过我孙子那样的邪乎事儿,其实心里真挺慌的。”
校长说完一把拉住了栖迟的手,恳切道:“迟老弟啊,你务必得帮帮我!眼下马上就快高考了,千万不能让学生们受到伤害呀!”
话及此处,江藐心中长叹了声。
怪不得,怪不得蛙神没能如约见到吴思甜,原来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并且现在还成为了一段校园鬼故事的女主角。
眼下不仅请蛙神走这件事变得复杂,还被卷入到了一件新的事件里,想想都让人头大。
第48章 蛙神
江藐同栖迟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时,正好是学生午休的时间。婉拒了陈校长的饭局,两人走在学校的小花园里。
校长说的话只能听一半,毕竟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很可能也是师生反复斟酌过后才汇报的信息。要想知道更深一步的事,还是得从学生口中了解。
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后山,这里被用一面铁栅栏封着,从栅栏的缝隙往里看可以看到在树枝灌木的掩映下,深处的一片枯塘。
枯塘里的水不多,颜色漆黑,上面漂着一层枯枝败叶和许多生活垃圾。隐隐泛着股腐败的死水臭味。
“那里该就是曾经的玄月池了吧。”江藐摸了下铁栅栏上落着的铜锁叹道,“跟蛙神形容的什么清澈见底,藕荷满塘还真是天差地别。”
“我看学校里有专门雇园丁修剪花草,为什么不把这里也打理下呢?”栖迟淡淡道。
“的确奇怪。”
江藐弯腰从地上拾起了根细铁丝,将铁丝弯了两下捅进了锁眼里。
只听“咔吧”一声,铜锁便弹了出来。江藐推开铁栅栏冲栖迟眨眨眼:“快进来呀,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栖迟勾起唇角:“想不到江sir对这溜门撬锁的业务还挺熟?”
“嗐,好说。”江藐挥挥手,踩着那些腐败的叶子朝着枯塘边走去。
“啧,这水还真是脏的厉害。”
江藐摸了下鼻子,有些嫌弃地瞥了眼水面上密密麻麻的水虱子,摸出支烟点燃,打算压压这股腐臭的气味。
栖迟跟在他身后,突然在一丛灌木前蹲下了身,低声道:“江藐,你过来看。”
“恩?”
江藐夹着烟走到栖迟跟前,在看到那些东西后眼神明显也沉了下,皱眉跟着俯下身来。
只见灌木边的泥地上被人拿树枝圈了个圈,朝着池塘方向开了个豁口。圈中有只发了霉的橘子和两个已经硬了的馒头,还有一小撮纸灰和一柱燃了半截的香。
“这是……”江藐眯起眼,用手沾了点纸灰轻轻搓了下,“有人在这里祭祀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