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边舔蜡烛边答:“小宝!”
“那大名儿呢?知道不?”
“赵柯廷!”小怪物深吸口气,一股脑道,“我四岁半啦,在实验幼儿园树苗小班。我妈妈叫张美兰,是护士。爸爸叫赵建刚,卖玩具。我家住在玉潭花园1号楼a座21楼,妈妈的电话是1883423……”
江藐有些疑惑地看了栖迟一眼,嘴上仍在对小怪物发问。
“小宝,你留在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愿望啊?”
小宝听后,瞬间撇了撇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委屈巴巴道:“我、我想回家……”
“不是……”江藐相当费解,“想回你就回呗,刚好赶上七月半,百鬼夜行、往来自由,不犯事儿又不会有阴兵来抓你。”
“他回不去。”
一旁传来了栖迟低沉的嗓音。
“很奇怪对吧。”栖迟的眸色深邃暗沉,“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明明就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父母在哪里,可就是回不去。”
“这不应该啊。”江藐更纳闷儿了,心说难不成这家是供了哪路不好说话的神仙?……但也不能够吧,七月半可是地府的法定节假日,三界皆知,不至于这么不买他地府的面子才对。
要不就是,这家改了什么特殊的风水局?
小孩子到底是心事浅,适才的委屈转眼就被他抛诸脑后。
看着在地板上追着自己尾巴玩儿的小宝,江藐还是没忍住走到窗边,摸出了他的烟点燃。
一丝烟雾飘向窗外,江藐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正色。
这孩子分明就是人类,可这尾巴又是从哪儿来的?江藐兀自思索,任烟头前面积起了一层烟灰。
他干脆直接把烟掐了,蹲下身子平视着小宝问:“小宝,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了?我是说,你什么时候长出这条尾巴的?”
小宝摇摇头:“不记得了。”
“那又是什么时候……”江藐顿了顿,一句“死的”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这事儿他换别的法子也能查,犯不着让眼前的小家伙又想起伤心事。
“行吧。”江藐将烟头按灭进白瓷盘,冲沙发上的栖迟点点头道,“我先回屋了,有些事儿还得查。这盘子我带回去帮你洗了,晚些时候再给你送过来。”
“不必麻烦。”
江藐笑了下:“应该的。”
他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拉开门的瞬间赫然对上了一张苍白美艳的脸。
“我去!”江藐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门外一袭红衣的男子见状轻笑了下,一双桃花眼微微向上挑着。
“江sir,我们昨晚上见过。”男人的声音酥酥软软,像根羽毛在轻轻搔人心口。
“啊对,记起来了。”江藐拍了下脑门,“九楼的。”
“我叫阿皎。”男人眉眼弯弯,抬手帮江藐拍掉了身上沾着的一点烟灰。
“你来了。”栖迟从身后跟上来,看向阿皎时,眼神明显阴沉了下。
“那什么,你们聊。”江藐总觉得栖迟和这位阿皎站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赶忙很有眼力架地侧身闪出了房间。
“我带了些桂花雕酒,江sir不留下一起尝尝?”阿皎笑语盈盈地出言挽留。
“不了不了。”江藐边开家门边说,“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阿皎闻言,挑着眉梢看向栖迟,覆在他耳畔低声问道:“迟郎,怎不留他?”
栖迟皱眉,一把将阿皎扯进房间,低声说了句:“跟我回屋。”
这番暧昧互动好巧不巧地让江藐看到,他暗自咂舌,反手甩上了房门。
所谓虐狗行为,还真是不分人鬼。
……
小宝蹭完了饭,觉得没什么意思,就顺着窗户默默爬回四楼去了。
而此时在紧闭的书房中,栖迟点燃了一枚塔香放进白玉香炉里,随着徐徐上升的烟雾,屋内再次弥漫出了那股清冽的香气。
“南海涯沉香,祛痛安神之良药,据说一克便值千金……”阿皎凑近香炉轻轻嗅了下,“迟郎怕我难受,回回焚香,当真是会疼人。”
栖迟不语,默默将窗帘又拉严实了些,方才回头道:“脱了吧。”
阿皎轻笑了下,用纤细的手指缓缓勾开衣带,旁若无人地除去那件红色的外袍。
当赤/裸的胴体完全暴露在栖迟眼前时,只见他的眉头不由地皱紧。
“不是告诉过你天亮不要外出的么,都烧焦了。”栖迟语气不悦。
“怪我,有事耽搁了会儿。”
阿皎边说,边将双手插进了如瀑般的黑发里。随着他轻轻一撕,整张人皮便被剥了下来。
皮下的红肉有些还黏连在皮上,跟着动作发出细微撕扯的声音。
血腥气在短暂的释放后转而被炉中的香气冲抵,那香味顷刻间就变得浓郁腥甜了许多。
“呃……”阿皎还是因疼痛发出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