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后我天天惹他炸毛 第8章
“是是是,你快把我丢了吧。”她推他走。
狼嚎愈加分明,他绷紧神经,手按向了腰间长剑,面上依旧笑嘻嘻地给她安全感:“才不,昭昭祸害我一辈子也要。”
“看都督有没有命回来。”奚霂背身,“死了瘸了我就祸害别人去。”
“那我便勉为其难做回大善人,”他抵在她肩,声线阴鸷蛊惑:“死没那么容易,我还要拉着你合葬呢。”
就知他脑子里还搭着股疯病筋,奚霂不理他,自顾自地钻回车轿里。
纷杂的脚步声远去,四围静得只剩啾啾鸟鸣。
她捂住耳朵,梦魇的记忆挥之不去。
“爹爹!娘亲!”
“不许叫,你是长生天的女儿,不许叫!”
“族长,狼群来嘞,真的不管嘞?”
“关门!”
年迈的夫妇搀扶着彼此,望向城墙上的女儿,深深地。
朝暮轮转,她不敢忘。
梦里的娘亲血肉模糊,一遍又一遍地对她重复。
奚霂,我真后悔生下你。
被抛进深渊,被溺至苦海,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想看,女孩双手掩面:
“别死,求求你。”
狼眼发着幽荧绿光,一干人等屏住气同它们对峙。
银霜剑锋上血迹滴答,江漱星甩了甩,片血溅弯了草叶。
饿兽疯狂,也被他削弱了锋芒,警惕地不敢进攻。
地上的狼尸剖腹剐肉,可见下手者毒辣,它们畏惧不已。
男人的半边袍子都被浸红,眼睛仍嗜血地放着寒光,宛如一头尖利獠牙的凶兽。
最后,放手一搏。
剑花翻飞,剑气乘风,疾疾如雷雨电,飒飒割叶纷崩,江漱星旋身收剑入鞘,应声倒下数具尸骸。
不少的人都挂了彩,赵景昀摁着受伤的手臂走到他身边:“都督,您没受伤吧。”
“没有,”他淡淡道,“探路的人如果回来了就先把伤重的带出去,今晚大概要宿在林子里了。”
“遵命。”
两人一起回去,赵景昀看见绿蜡,问:“神女呢?”
她忧心忡忡地指了指马车,“在里头,怎么叫都不说话。”
江漱星掀开帘子,女孩捂着耳朵睡着了,也许是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猝然睁开眼。
空白无物的瞳仁瞬间恢复清明。
“你……”奚霂呆怔,“还活着?”
“区区几头狼而已,我还没那么没废物。”他给她拉了拉下滑的氅绒,“怎么,关心我?”
“呸!”她嘴犟道,“我是怕你有事没人带我出去,死在荒郊野岭的还没个衣冠冢。”
“啊—”江漱星眼色黯了黯,故作惋惜道:“真失望。”
后来的赵景昀也凑到小窗前,吹嘘:“咱们主子十七岁封都督,那本事天塌下来都能扛。”
十七岁的少年心似火,志凌云,千骑退蚩奴,沉戟定南蛮。
“得了,快去处理你的胳膊,要是烂了你个副将也别当了,滚回家养老罢。”江漱星踢走他。
重伤者被先行送了出去,留下来的人驮了几只死狼回来烤炙,干柴烧得噼啪响,火星窜乱,他们轮流守夜,提防着诸如黑瞎子之类的野禽猛兽。
奚霂白日里睡饱了,现下闭不上眼,她看着绿蜡的眼皮逐渐耷拉下来还强撑清醒的模样,冲她招招手:“绿蜡,你去轿子里睡吧。”
“这如何好意思,”她惶恐:“奴婢不敢僭越。”
“我睡不着,空着也是浪费,你们奔波一天更要好生休息,不过三个人挤挤有点小哈。”
她们面面相觑,拗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奚霂抱腿坐在篝火边,很快车轿里便传出轻轻的鼾声。
她看江漱星不晓得从哪儿出来,应该是养神过片刻,见着她还坐着。
“不困?”
“白天里睡多了,精神好着呢,倒是你,”她说,“一整天就休息了刚刚那么点功夫,莫不是想成仙?”
年轻人还真是元气旺盛。
江漱星心说你教训人的口吻倒跟我老母亲很像,不理她,双手枕头半倚在树上。
女孩穿得厚实,不一会儿就被篝火熏得热了,小脸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