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自首!”
“我不去,放开我!”
两人在楼梯间推搡,梁良手疼,还使不上力气,一不小心被男人推了下去,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两个人一起滚下了楼梯。
男人给他做了垫背,但他还是撞到了脑袋,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模糊,手里还死死抓着爬起来想跑的男人,男人把衣服一脱,往外跑,碰上了进来的警察。
“哥!”耳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他松了口气,完全失去了意识。
警察和韩染及时赶到,抓住了男人,把梁良送进了医院。
事后,警方通过搜查,在楼下垃圾桶找到了损坏的行车记录仪,经过技术还原,确定了就是男人驾驶偷来的汽车撞伤了周舟。
男人自己也招认了。
梁良只是磕到了头,暂时失去了意识,但是并不严重,几个小时就醒了。
韩染守在他床边,紧张得不敢呼吸,一见他醒了,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柔声问道,“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眼神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爱意明显,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韩染一颗心提了起来,紧张得放轻了呼吸,试探地问道。
梁良微微一笑,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仰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四目相对,只是眼神之间的交流,无需言语,韩染就明白了一切。
“哥。”韩染抱着他,哑声在他耳边喊道。
这些日子,明明是一个人,他却始终认为不一样,记忆错乱的梁良,哪怕骨子里依旧护短,可总觉得是不属于他的,只是这个记得他们所有过往的梁良,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那个男人在哪?我想去见见他。”梁良轻声开口道,声音有点沙沙的。
韩染给他倒了杯水,关心道,“他在警察局接受调查,你刚醒,要不要多休息一会儿,晚一点再去看他吧。”
梁良摇了摇头,“有些事我必须要问清楚。”
他掀开被子下床,头晕得厉害,脚下一软,直往地上扑,韩染眼疾手快地把他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他。
“没事吧?”他焦急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我适应一下就好了。”梁良声音很轻,整个人气虚体弱,但还是强撑着往外走,抓着韩染的胳膊,一半的力气都靠在他身上。
他们还没走出医院门口,米修跑过来,兴奋地说道,“周舟醒了。”
医生说过,只要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走吧,我们先去看周舟。”韩染说道,想扶着梁良过去,却发现他站在原地不动,浑身僵硬。
“怎么了?”他问道。
梁良觉得身上特别冷,心更冷,轻声说道,“我不敢去见他。”
一想到是他的亲生父亲把周舟害成这个样子的,他就自责得无法呼吸。
周舟那么信任他,那么尊敬他,可却因为他爸,受了那么重的伤,错过了比赛,连以后还能不能打职业都尚未可知,一想到这些,他就害怕得挪不动脚步,怕看到周舟失望的眼神。
“不怪你,”韩染抱紧了他,低声安慰道,“你是你,他是他,那些事是他做的,周舟不会怪你的。”
梁良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韩染一直抱着他,柔声安抚,让他一点点平静下来。
他在门外踌躇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一看到周舟,他的眼睛就红了,鼻子酸酸的,很想哭,心里也不舒服。
本来活蹦乱跳的小朋友,躺病床上,蔫巴巴的,脸色苍白,头上缠了绷带,手上打了石膏,可怜巴巴的,招人心疼。
周舟还不知道撞他的人是梁良他爸,他们没来得及告诉他,而且,人才刚醒,不能受刺激,这事关系重大,得缓缓再说。
他只知道肇事司机被抓住了。
看见梁良,他眼前一亮,虚弱地问道,“队长,我们比赛赢了吗?”
他醒来关心的第一件事就是比赛,问格林他们,什么也没说,一个劲地扯开话题。
梁良没有直接回答,对他笑了笑,“大家都打的很好。”
周舟隐约猜到了结果,没再追问,心里有点失落和自责,如果他小心一点,过马路多看两眼,也许就不会出事,那他们就可以拿冠军了。
“对不起。”他小声说道。
梁良鼻头一酸,哽咽道,“你不用内疚,这又不怪你,你快好起来,以后还有无数个拿冠军的机会呢。”
周舟看了看自己的打着石膏的右手,紧张地问道,“队长,我还能打比赛吗?我的手有没有事?”
也许是止痛药的作用,他的右手感觉不到疼,只觉得木木的,没什么知觉,胳膊不受他控制,抬不起来。
这种感觉让他害怕。
“当然可以打比赛,等你再好些,我们就回国,我带你去国内最好的医院,一定让你的手完好如初。”梁良强装轻松地安慰他。
其实,医生私底下告诉过他们,周舟的手伤到了神经,很有可能没办法恢复得和从前一样了。
周舟咬着唇,眼睛红了。
他不愿意去想最坏的结果,但又不得不有那样的准备了。
格林从外面进来,看见梁良头上的伤,惊讶地问道,“你的头又受伤了吗?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