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要去何处?”
花千锦顿了顿,摸了下装着白骨精的袋子,不自在道,“回占星楼。”
“那、那我与你同去可好?”白乐童眼睛刷的一下亮了,把自己胸膛拍的啪啪响,“花姑娘你别怕,路上遇到了妖魔鬼怪,我都能护着你!”
花千锦明显犹豫了一下,抿唇,说好。
白乐童笑的和个傻子似的,连忙献马,自己牵绳走着。
陈云景若是能说话,定然要笑一笑这傻子:这就叫被美色迷了眼,什么保护人,花千锦一人就能端掉一个白骨窝。
接下来花千锦没有再御风而行,两人一魂以常人的速度回到了占星楼,占星楼驻在山顶,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一路上遇到的弟子,都对花千锦行礼,喊她大师姐。等安置完白乐童后,花千锦先去见过那国师。陈云景小心翼翼缀在她裙摆上,把自己藏起来。
眼见她推开了国师闭关的房门,陈云景有些好奇那会预言的人物究竟是何等风采,探出头去一看,竟然看到一具早已坐化的尸身。
花白须眉的老爷子身穿占星楼的服装,盘腿坐在榻上,闭着眼,无声无息。
他什么时候死的?!花千锦姐弟不是说奉了师命才来帮助他的吗?还有那主仆契约,白骨精骂她的话……
这人到底是谁!
花千锦绕过国师,按着博古架子上的花瓶一转,内室传来细微的响声。她走过去,只见内室的某处本来十分平坦的地面陷了下去,一级又一级楼梯通向未知的地方。
她走下去,估摸走了几百米,眼前亮了起来,走出山洞,面前廓然开朗,不知是深山何处。
她转身顺着山路走去,直到进到一个山洞里。
洞内晦暗,唯有几步一盏的铜灯上幽幽荡着火焰。照出洞深处一尊坦胸露ru的弥勒佛,弥勒佛衣着青色,身子却是锈迹斑斑的金色,在漆黑的洞内隐隐约约只能看见半边慈祥的笑脸。
更诡异的是,弥勒佛身上紧紧捆着锁链,连向洞内未知的地方。
花千锦把白骨精放出来,拽起来,拎着她往洞内拖去。
“和尚,”花千锦无情的声音在黑暗里越发森冷,“我拿东西来喂你了。”
☆、你是器灵
陈云景见着那佛像,也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竟然觉得那佛像在对着他笑!笑着笑着,咧开了看不着边际的巨口,往前一扑,铁链被扯得哗啦啦震动,那凶残的模样大有一种要生吃了他的错觉。
小光团一下子跳的老高,被吓得也不跟着花千锦了,立马蹿出山洞。在洞外徘徊游移,十分犹豫,又想再进去一探虚实,又忌惮那诡秘莫测的佛像。
罢了罢了!陈云景想,来日再来探便是,那佛像对他恶意如此之大,这样进去未免是拿命在赌。
他想通后,飞快顺着原路返回,孤身越过漆黑的地道,正要到达最上方的时候。
密室的门……忽然开了。
陈云景大惊失色,一个急刹止住飞奔的身影,藏到了旁边。
进来的竟然是好久不见的花千鲤。他还是那一身白衣,腰间插着把折扇,心事重重地入了密道,顺着花千锦走过的方向走去。
陈云景看了看那自动掩上的门,又看看走远的花千鲤,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追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这两姐弟搞的什么鬼。
出乎意料的是,花千鲤与花千锦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他走的更远更深,直到来到一个无人的洞府间,才点燃四周烛火。
陈云景藏在一边偷看。
只见那花千鲤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仍旧十分谨慎。他双手飞快结印,在洞府四周布下隐秘的结界。
下一瞬,他从袋子里召出了一具寒冰棺,棺里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个人影。
“主子,先委屈您在这待一会儿了。”花千鲤如是说,他又在寒冰棺四周布下层层结界,检查过四周后,便匆忙离去。
待人走远了,陈云景从角落里飞出来。
萤火虫大的小光点在空气中飘来飘去,有些新奇地落在了寒冰棺上,隔着一面模糊的冰面,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人一身修长黑衣,面冠如玉,五官虽看的不太清,却总给陈云景一种熟悉感。
陈云景忍不住趴近了些,凑过头去看,越看越觉得熟悉。最后一惊,从冰棺上吓得弹跳起身。
何止眼熟,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具身体了。
这、这分明就是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一具肉身!
花千鲤口中的‘主子’是谁,已经显而易见了。
他到底打从心眼里对这个只闻其名的家伙有些忌惮,转过身便想离开,飞到一半,忽然想起来:等等,我不就是花晚山吗?
里面的可不是人。
那就不过一具□□,好比一件衣服,只要没人穿着,衣服就只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恰好他现在,可不就是需要这么一件十分合身的衣物吗?!
陈云景的忧虑尽皆转为喜悦,他欢欢喜喜跑回去,绕着寒冰棺打了几个转。
压下许久的法力腾上四肢百骸,荧色小光点瞬间落地,化成人类男子的相貌。
清朗如风,俊秀如瀑,一抬眉一低头,锦绣山河间,全然一片欢喜之色:“太好了,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