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鲤看了眼走远了的胞姐,又看了眼郁青。顿了下,好声好气,“是这样的,王爷说要出去散心一段日子,让我等准备一下行李。小公子也去准备吧。”
“哪日出发?”
“……明日辰时。”
这么快?郁青得了准信,麻溜放人,蹿去书房却扑了个空,扭头寻去了王爷屋里,却被夏总管拦住,因为偷懒斥了一顿。
郁青左耳进右耳出,摆弄着腰带,“这不是小人寻王爷有急事吗?禀完就去干活。”
夏总管不许,“王爷体虚,休息着呢,你勿要打扰。”
“知道了知道了,那下人我回去干活啦。”郁青说罢跑的贼快,风一样没了影。夏总管一嘴的训话还没说完,只能干巴巴噎下。
偌大的院子里,此时因为主人休息,屏退了众人,显得安静无比。郁青十分熟练地翻过院墙,扒在木窗上往里一看,眨了眨眼,忽然露出坏笑。
陈云景这几日并非光躲着郁青,他在悄悄练习使用那‘洗铅灵瓶’。可惜练了几日收获甚少,完全没办法像郁青一样把里面的灵水唤出来。每当他想向前一步,身后便如同捆上千百锁链,把他一同往后拽去。
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往前一步。
法宝不能运用自如,他便开始研究其这幅肉身来。
天道既然让他去做收妖这种事,哪怕不赏他一副‘天赋过人’的肉身,至少也是能跑能跳的普通人吧?也许这幅身体并非那么不堪,也许还能修仙,运用本领,哪日就能掌握毁天灭地的力量。
可当他内视其间经脉、丹田,发现当真就是一副天赋本就不如旁人的身躯,甚至因为养尊处优多年患病,还要更差些,手脚冰冷,气虚体弱,活动久了眼前就会阵阵发黑。若是强行活动,就会直接晕倒,运气差些惹来一阵低烧,连灵魂都被排斥出去。
他左思右想,实在无法琢磨出这层意思。这到底是要请他收妖呢?还是让他给妖怪上门送餐呢?又或许,天道是在忌惮他?毕竟,他至今不知‘花晚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意外之喜是,他埋头研究了几日,发现自己竟可以自如‘出窍’了。这意味着哪日若真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他完全可以金蝉脱壳逃命!
陈云景好奇地摸摸椅子,又摸摸花瓶。开始时一碰,手便穿了过去,但练习了几次,他慢慢掌握了一些技巧。当注意力集中在地面、集中在想要触碰的东西上时,他可以做到短暂的凝实。
他正拿着毛笔蘸少许墨汁,聚精会神,无比谨慎地在白纸上落下一点。
身后忽然撞上了一股巨大的气力抱着他,一下子把他压弯了腰。
“嗷!”
落笔在白纸上留下歪歪扭扭一道痕迹,难看的很。
陈云景扭头,见着是郁青也毫不意外――除了这家伙,这王府内还有谁这般咋咋呼呼的――这一遇到郁青,他顿时把自己之前什么要远离人的想法全忘光了,气的直接提笔在捣乱的人鼻子上一点,“你怎么来了,小声点!”夏总管在房外不远守着。
郁青顶着鼻头一点黑,不满地避开了他的鼻尖,“对对,是要小声点。”说完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用气声道,“惊醒王爷就不好了。”
陈云景随他眼神看去,便看到床上躺着的肉身,一时间脸上神色变了变。是了,郁青还不知道他和王爷是一个人,毕竟他们模样长得完全不一样。
郁青搂着他腰,下巴抵在他胸膛上,圆润的脸颊弧度显得柔软无害,弯起的眸子里却装满了机灵,“那我们就小点声好了。”
☆、美救英雄
陈云景没来由感觉到一丝不自在,带着几分心虚,“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没事不能找你?”郁青说话时,眼睛总是亮亮的,“小花花,你可让你主人我好找啊,上次一别,你藏哪去了?翻遍整个王府都没找到你。”
小、小花花?
“这、我当然是……我去哪,要和你交待吗?”陈云景慌乱了一瞬便冷静下来,他从郁青的语言陷阱里跳出来,反客为主。
既然郁青抱着他不放,他便直接把人抱起放到书桌上,笔墨纸砚都被推到一边,垒成一堆。
郁青手掌暖烘烘的,圈在陈云景脖上。他这样坐着,倒是比陈云景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对方,伸手捏了捏对方耳垂。
那视线到哪,哪里便着了火星一样不自在。陈云景头一回觉得被人打量是那么难熬的事情,侧过脸,郁青偏要探头去看他,两人你来我往一会儿。陈云景情不自禁被他逗笑,仿若清泉淙淙流过山石,夺人眼球,“有这么好看?能看出朵花来?”
“唔……”郁青兀自沉吟一会儿,笑了。他也不说话,只是头往前伸,越靠越近,两人间的气氛逐渐暧昧。郁青慢慢闭上了眼,睫毛在饱满圆润的脸颊落下阴影,勾的人心痒痒。那抹柔软嫩红越靠越近。
陈云景眼神微动,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颤动,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一声连着一声在心房回荡,声若雷鸣,顺着血液冲入脑海,哗啦一下沸腾了。他放缓了呼吸,微阖上眼,便要迎上去……
等等!一时间心荡神摇的陈云景睁眼,意识到不对劲了。
对郁青来说,他和王爷不是同一个人。那么,郁青前两天才和王爷‘亲近’过,现在就能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主动的吗?
说起来,郁青总共见过他真面目三次。
第一次见面,郁青直接亲了他的叶子,吓得他不知为何化作人形。
第二次见面,郁青抱着他说了奇奇怪怪的话,哭了一顿就跑了。
第三次见面,郁青鬼鬼祟祟摸到王爷的卧室,看到他不仅不怀疑他是刺客,还非常熟练地让他小声点不吵醒卧室主人,主动献吻,妥妥惯犯。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
陈云景脸色一下子黑了,他抬手捏住郁青的下颌,虎口抵在下巴尖,指腹陷进脸颊肉中,把人掐出鱼唇来。
这动作一下子把意乱情迷的某人惊醒了,亲亲没了。郁青睁大眼,扒拉着他手掌,闷声闷气,“你干嘛啊?”他都那么主动了,亲一下都不行?
陈云景恼道,“小小年纪就这般花心浪荡,长大了岂不是要成采花大盗?”
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