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立马红了脸,都快呼吸不过来了。一时有些飘飘然。陈云景但凡是清醒的,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举措来。
只是这时怀里一轻。
“这是什么?硌着我了。”陈云景从他怀里掏出一方硬邦邦的东西,黑漆漆的手心肉那么大,看着像是个印玺。
是鬼玺。
一头的旖旎立马散了个干净,郁青连忙伸手去捞,“那个东西不能乱碰,还给我。”
“不!”陈云景见他这么着急,反而越发觉得这是个宝贝。他麻溜地爬下床,就想往外跑。
郁青连忙拉住他,“别乱跑,回来!”
这只醉鬼要跑出去,就现在这醉酒后的模样,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谁料到,郁青刚抓住陈云景手把人逮回来,陈云景挣扎着挣扎着,竟然脱去了肉身,元神跑了出来,俊美的青年抱着那鬼玺冲他委屈,“你凶我!”然后转身往外一跑,半透明的身形在黑暗中泛着光,他穿门而过,不见影了。
吓得郁青连忙抱住没了动静的肉身,只得把人先好好放回榻上,又在窗口门口施法让他人进不来,才急匆匆追出去。
而在厨房边上,白乐童瞳孔紧缩,眼看那吃人的瓜花凑过来张大了口要把他吞下。
这时,他身上却居然爆发出猛烈的白光,亮的灼痛眼球。
白光中听见老头的惨叫声。
此刻房内,正面对着桌上纹丝未动红的浓稠鲜艳的新娘裙,抱剑闭眼凝神的花千锦睁开了眸子,“我给白乐童的护身咒被破了。”
定然是那老两口动手了。
姐弟两对视一眼,同时冲出了房门,往后院而去。
冰冷的雨水从屋檐上滑落,顺着瓦片滴答滴答落下,白光中滚成一窜珍珠。
白光后,只见老头紧闭着凹陷的眼,眼眶徐徐流下两条血痕来。
他趴在地上,在遍地的瓜藤残骸里摸索着,“我儿、我儿!你在哪!”可怜又可怖。
花千锦两人刚到此地,就见白乐童傻在了原地,而他身后的木门隐隐有打开的趋势。
花千锦喝道,“发什么呆!等着那老妖婆杀你呢!还不快滚过来。”
白乐童被她吼回了神,爬起来,腿一软。又听到木门‘咔哒’打开的声音,惊得三魂去了五魄。
花千锦等不及他磨磨蹭蹭,干脆向前一步抓住他的小臂往后一甩,花千鲤连忙接住踉跄的白乐童。
与此同时,抽出的利剑倒映出她一往无前的眸子。剑尖没入□□的声音沉沉,开了半扇门的老太婆站在那里,血滴从右胸口往下流。她乌黑到没有一丝白的眼睛盯着花千锦不放。
老太婆松了手,那半扇门吱呀一声开了。
露出她旁边站着的另一个脸色青灰、死气沉沉、约莫与白乐童同龄的男人。或者说,男尸。他露出衣裳外的皮肤起伏不平,似乎皮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等待着时机破体而出。
那男人无光的双目向花千锦看去。
花千锦抽剑,往后退了两步,右手利索一甩,血迹顺着剑上凹槽甩到灰扑扑的墙壁上。
老太婆反应慢了半拍,捂住右胸口的窟窿,血从指甲缝里渗出,她却笑的渗人,“我的好儿媳,你怎么……”她眼睛在花千锦身上打量,“……没穿新娘裙啊?这可不够漂亮的。你说对不对,儿子?”
男人没有一点反应。
“不想穿就罢了,俗礼也免了。”老太婆笑道,“去吧,我儿,把你这暴脾气的新娘带回房里去。两口子好好亲热亲热。”
话音刚落,男人动了。他僵硬地抬起了手,十指指腹窜出无数在半空涌动的藤蔓,他身形极快,连带着十条鞭子式的藤蔓,冲花千锦甩去,要把她捆起来。
眼看花千锦一把剑没办法对付那么多,有瓜藤钻进空隙冲来。
“小心!”白乐童叫道。
他身旁的花千鲤旋身,抬手一展扇,等人高的风刃冲过去,把那藤蔓齐齐切落。
只是没想到那一段一段的藤蔓落地生根,抽搐着越来越长,舞动着鞭子半空齐齐朝三人扑去。
花千锦退到两人身边,一边抬剑抵挡这些无孔不入的藤蔓,一边面色凝重道,“撤!”
这里太过狭窄,时间一久,他们肯定会被这些该死的瓜藤困住的。
身后偷袭的黑影一闪,花千锦立刻转身,手起剑落。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然而那切割的画面却宛如静止般,倒映在所有人的瞳孔里。
这一剑,却是把那偷袭的老头,从左肩到右腰砍成两半,鲜红的血滴溅到白玉似的脸上。花千锦习惯性一甩剑,看着残肢落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老伴儿!”那老太婆哀鸣一声,“老伴儿――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声音越来越高,阴狠凄厉,阴间恶鬼相比,不过如此。老太婆舞动着尖利细长的指甲,冲了过来,连同身后铺天盖地的瓜藤。
三人且战且退,一路毁坏无数。花千锦应接不暇,对身后的混子喊道,“白乐童!你不是阵法师吗?你的阵法呢?”
仙子居然主动喊我了!白乐童第一反应居然是兴奋,等他回过神,连忙从腰间鼓鼓囊囊的小袋子里拿出十枚香木珠子,摆了个酷炫姿势,一连往四周撒去,珠子颗颗被砸进土地中,他口中念念有词一阵,高声喝道:“……瞬移阵,开!”
如此大的阵势,却见对面连同那老太婆和诡异男尸都愣了一下。
一阵静默后,无事发生。瓜藤摇曳着的黄花滴答滴答落着口水,像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白乐童尴尬挠头,“那个,设阵要求声气合一、心气合一、身心合一,可能我现在不太行。要不,再试一次?”
这蠢家伙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
花千鲤一扇子把所有扑过来的藤蔓扇飞,风刃直接把它们全部切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