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种人类,可身上却带着几百年的道行,远看着气息有些杂乱,但应该不是好惹的人物。
这人手上有个带着白穗的棍子,纪乐总觉得眼熟,戳了戳秦意问:“他是个道士哦。”
秦意挑眉:“你竟然知道道士?”
纪乐觉得自己好像被小看了:“我怎么就不能知道!”
他这句说的声音实在大了些,毫无偷看的自觉,站在日晷前的栖语终于忍不住了,回头看向门口,不耐烦说:“要进就进,贼兮兮的说什么呢?”
这小道士的态度极差,说起话流里流气的,不想道士,反倒像个小流氓,手拿着拂尘,却也没什么仪态。
纪乐被他这种态度激怒,立刻要过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好在秦意拉住他,才没让他直接冲上去打人。
两人走出去,栖语转头看见秦意,倒也没觉得惊讶,态度却恭敬了不少的打了声招呼:“原来是秦六爷。”
纪乐抬头看秦意:“你们认识?”
也不能说认识,许多人认识秦意,可秦意却不认识这个道士,但能叫他一声六爷,又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妖管局的执法者。
秦意现在对于妖管局可是千防万防,心思转了几个弯,先发制人道:“妖管局执行任务,为什么没有先通知我?”
没通报就行动,本来也是他理亏,栖语原本嚣张的气势又被灭下去几分:“这,我也是偶然走到这,发现这里有异样才进来的,没想到六爷就已经来了。”
秦意没再为难,叫栖语能顺利的将这里的怨鬼抓捕。
纪乐却好奇,想知道来龙去脉,问道:“小道士,你知道这里的是什么东西吗?”
秦意与纪乐虽然厉害,可对于与人类相关的鬼怪却并不如这些道士,到底是隔了物种,脑回路都不同,消灭容易,想彻底搞懂却难。
栖语解释道:“这里是六爷的地盘,那你们肯定知道这地方原来是个乱葬坑,供着这大香烛才安稳,原本是不该再有这种事的,但最近很多沉睡的邪祟都苏醒了,这里怨灵也一样。”
他说着,手上将一张符纸贴在日晷上:“做这个大一个局,是因为这些东西想要出去。”
纪乐侧头:“出去?怎么出去?”
栖语道:“你们来的时候难道没看到,另一个自己吗?”
纪乐点头:“看到了啊。”
“看到不就是了,这里血气浓重,却没闹出什么事来,就是最大的问题……”
他说着,手下符纸开始燃烧,烧成黑色的火,纪乐本能的觉得厌恶,伸手捂住鼻子嘟囔:“难闻。”
不仅难闻,这个气息,怎么感觉和那个偷走自己灵力的小贼很像?
纪乐紧盯着栖语,心中升起了几分质疑。
栖语回头看他,秦意状似无意的接道:“你的意思是,这里的无数邪灵,想要占据人身,夺舍出去?”
被秦意的话一岔开,栖语便没在意纪乐了,点点头说:“算是吧。”
“我们会看到自己,是因为这里的东西切碎的时间点,寻找人最脆弱的一刻,这东西贼的很,就像我们看电影一样,一分一秒岔开分析,找准了就趁虚而入。”
“这些邪物魂魄不全,就先是寄生在人体内,一点点蚕食,这时候人的精神也会越来越差,最后倒也不会真的将人杀死,但比把人杀了还要恶心。”
秦意挑眉:“融合?”
栖语点点头:“猜对了。”
这真的是比死更痛苦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支配占据,最后变成没有只知觉的灵魂组件,而这个漫长过程里,连回避也不可能。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纪乐听明白了,嫌恶的摸了摸手臂,等栖语将怨魂尽数收走,秦意才问道:“你说最近有很多邪祟苏醒,这是怎么回事?”
栖语肃然道:“因为犼兽苏醒了。”
突然被点名,纪乐的耳朵又蹦起来,下意识往秦意身后躲了躲。
栖语只当他是只胆小的小兔子,听到凶煞的名字就胆战心惊,看他一副可爱模样,忍不住起了坏心眼吓唬小妖精:“小心点,犼兽专吃你这样的小兔子!”
纪乐:???
我吃我自己?
秦意面上倒是看不出异样,翻出奥斯卡级演技严肃问:“邪祟苏醒与犼有关?”
纪乐也想问这个问题,于是眼巴巴的看过去。
栖语被他紧巴巴盯着,向来厚脸皮的人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移开眼说:“当然有关,犼是上古时候的凶煞,这下跑了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邪祟凶煞最慕强,就也纷纷跟着醒了。”
秦意没想到这些东西也跟风,倒是没再说什么,反而一转头,就看着纪乐认认真真的盯着栖语看,看的秦意心底窜出一股酸火。
他正想拉着纪乐离开,纪乐却走上前主动问:“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
秦意还从没见过纪乐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瞬间脸色沉了下来,伸手去拉他的手嘟囔:“回去了。”
纪乐不耐烦的拍开他,栖语笑起来:“怎么,你要来和我学道术吗?”
“道术很厉害呀。”
纪乐勾起一抹笑,在夜晚看着颇有几分妖鬼的蛊惑意味:“我灵力不多,你知不知道什么道术能给我一下子增加很多灵力啊?”
他笑的好看极了,秦意站在旁边,酸气漫天。
栖语却是个大直男,嗤笑道:“哪有那种术法,你还是好好修炼,少想这些歪门邪道。”
他这话说的自然,纪乐犹豫一瞬,心道难道他认错了,想了想,又不死心的问:“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们做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