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梦终究是梦,谁也别认真。
她将伏缉熙的脸抬了起来,泪意又濡湿了他的睫毛,略略怔住。
“阿玉走时不是很潇洒?阿玉每次都能走得很潇洒,回来认个错我就能原谅你了,是么?”
他摇头,泪珠如断线落了出来。
“我不想离开,我不想离开公主。我每日都担心着公主,想要见到公主。”
思念如潮水,却只涨不退,除去被淹没而溺毙,再无解法。
“我娘亲死于伏昌瑾的手上,我要回伏国替她报仇。父王的诏书定立我即位,我逃不掉只能回来。我没有骗公主,我想在公主身边,一刻也不分开。”
他哭得像是要肝肠寸断,燕攸宁抬手擦着他颊上泪水,那琉璃琥珀似的清眸都要让泪水淹没了。
是委屈、无奈、痛苦、思念和挽留。
指尖接触到泪水的热意,渗入肌肤,仿佛让她的心也感受到其中悲切。
“好了,不哭了。”她安慰。
伏缉熙委屈的泪珠子还在掉,凑上前轻吻在她唇上。是积攒太久的那些情绪忽然涌现,让他克制不住。
是在公主面前被责怪太过伤心与委屈。
燕攸宁不知他是顾虑什么,以至于这些话他从来不说,如今给委屈成这样。一些气,看他这样也再气不起来。
伏缉熙抱着她,趴她肩上缓了许久,嗓音还哑着,“公主,陪我几日再走好吗?”
“几日就够了么?”燕攸宁问他。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让燕攸宁觉胸口都压得泛疼。
自然是不够的,他每日每时每刻都想与公主待在一起。可他不敢要求太多。
公主随性自由,怎能同他困在宫里呢。
“公主还能想起我,来看看我就好。”
“哦,这样。我会时常想起阿玉的。”燕攸宁眸光微敛,幽暗深意,笑。
不远花坛旁蹲着个小宫娥,一切瞧得她目瞪口呆,如在梦里。听不到话声,但平日清冷矜贵的王,哭得那样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又温软乖顺向那女子撒娇。
*
夜,燕攸宁宿于伏缉熙寝殿。
宽敞的天子床上,伏缉熙衣衫尽除让燕攸宁压在身下,指尖圈画着那红粉的黥字。
他颊上也粉粉的惹人。
“阿玉可让别人碰过了?”她问。
“没有。”他羞怯的眼里碎光似星河,“这个字在,不能让旁人看到。”
毕竟已是伏国天子,若是让人知晓身上被黥字,是一国之大辱,要引起与燕国的战事。
燕攸宁也想到了这些,“阿玉可还记恨呢。”
伏缉熙抬眼看她,抓住了她的手,轻吻了吻她的指尖,“不敢再记恨公主了,喜欢公主。”
他一直是公主的才好。
燕攸宁俯身吻他,纠缠许久,“我也喜欢阿玉。”
伏缉熙从迷离里回神,心中欢喜,眼底也难以压制的小火苗在跃动。
素来安静的大殿些许笑声与轻吟。殿外宫人早已被屏退了个干净,仅夜鸟,明月与庭院草虫闻得此间欢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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