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华连忙抽回手来,又抚摸白朗的头,似是慈父安慰惹祸的孩子。
“殿下,坤华是自愿的,坤华很高兴,能将身子……干干净净地给了您。”
白朗扑在坤华身上,撒娇地呢喃:“坤华,你对我太好了。”
坤华确是对白朗极好,处处为白朗想得周全。白朗本欲留下,为坤华打理伤处,坤华却催白朗趁天未大亮快些离开,莫被人看到他俩私会,便要诟病白朗坏了后宫侍寝的规矩。
若再有人以此大做文章,说什么堂堂太子夜访楼月质子,恐有密谋不轨,那便平白为白朗招了晦气。
坤华担心得有理,白朗驳不过他,便只得听话。
***
晨曦渐渐铺撒上被褥,昨晚的激.情在日光下一览无余,坤华看着床上的血污,难免有些羞涩,但羞涩却很快被幸福和欣慰驱散。
可眼下一件难处摆在眼前,他试探着动了动身子,瞬即便是一阵剧痛。
这可如何是好?他绝不愿让外人看他窘态,可凭他一人又难以给自己擦药。
恰在这时,竹帘轻晃,走进个身穿红衣的人来。
☆、断情
坤华惊得“啊”地叫出了声,慌乱间急忙抓起锦被盖上身子。
小凡见他窘迫模样,极轻蔑地嗤笑一声,却似入自家屋子般,悠悠然走了进来。
“你……你……别过来……”坤华的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小凡,喉间发出徒劳的反抗。
小凡却不管不顾,他手里捧着舂药用的木杵和瓷臼,一边碾着瓷臼里的草药,一边款款走到榻边,斜坐了下来,闲闲地道:
“害什么羞啊,我的卧房紧挨着你的,昨儿夜里,你这里行得火烈,吵得我睡不着呢。”
坤华窘迫而惶恐,是故口干舌燥,却不觉连连吞咽,喉结不安地滑动。小凡用眼梢乜着他,又嗤笑一声,唰地一下掀起坤华遮羞的被子。
“啊……”坤华大骇,下意识地紧紧攥住险些脱手的被角。
小凡却恶狠狠地贴过来,低吼道:“你既然有了做玩物的觉悟,还在同是奴.儿的我面前装什么清高?我若不给你上药,难不成你想让别的什么人看到你折损的春.光么?”
坤华愕然,盯着有如小兽一般的小凡,难以自控地急喘起来。
小凡又瞬即转回悠然的姿态,从坤华手中抻走那一方被角,坤华极不情愿,可又反抗不过,便松开了手,闭上了眼。
他听到小凡吹了声口哨,戏谑道:“太子殿下该是何等的健美,坤华哥哥的身子也极娇.嫩呢。”
话音未落,坤华便痛得猛然睁开眼,双腿本能地合在一起,伸手按住小凡那只手,盯着小凡的眸子惶恐不安地晃动着。
小凡又一次被惹怒了,他放下杵臼,双手分按在坤华竖起的膝盖上用力分开,坤华大惊,大叫道:“住手……我、我要喊人了!”
坤华经过一夜的劳累早已力竭,何况小凡不知哪儿来的恨意,使出仇杀般的力气,坤华惊叫一声,双腿便被重重地按在榻上。
“坤华殿下清高贵气,却被我一个小小的奴儿牵制,我小凡敢赌上性命,即使在我面前丑态百出,您也绝不敢喊人来的。”
小凡说完,便又将涂满草药的手指捅了进去,一根不解气,便又加一根,在里面毫无必要地岔张和扭转。
痛感加倍地侵袭,可这次坤华及时咬住了嘴唇,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攥住身下褥子,曲立着的双腿难以自控地颤抖。
小凡好整以暇地为坤华上药,嘴上还有如好友闲聊般地说:“坤华哥哥,您看小凡的这身红衣裳好看么?我啊,其实顶不待见白色了,何其的素寡,看着就寒酸。
“可坤华哥哥贵为楼月王子,却是一水儿的白衫。小凡便拆了条旧红毯子,改成了衣裳。”
坤华为了忍痛,将头埋进枕头,胡乱地蹭,即使紧咬住嘴唇,呻.吟声还是从唇齿间漏了出来。
小凡对他的救治,简直就是一场私怨酷刑,分明是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故意选用强劲的草药。
小凡却还嫌不够,嘴上仍不放过:“坤华哥哥,您当真的好命,虽说太子殿下不懂事,可着劲儿地折腾您,可他毕竟是情到深处由不得,您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毕竟,您的初.夜是给了自个儿的心上人。”
言语间透着挖苦,却还隐着淡淡的凄凉。
坤华听出了小凡的妒恨之意,便用乞求的语气应道:“小凡,你、你莫伤怀,你、你以后……定也能遇到……啊――”
小凡故意加重手上力道,以此表达对坤华言语的反感。
坤华抽着气喘息,痛得再次闭上眼睛,咬住嘴唇,不敢再说话。
“哥哥,不知在西域,有没有官.妓呢?”小凡的声音缥缈得像是广袤沙漠中呼啸的风,却透着真实的寒凉和恶意。
感到一股阴凉的气息吹在脸上,坤华惊恐,勉力将眼睛睁开了些,但见小凡的脸极近地贴了过来,拨弄着他的头发,似亲昵兄弟的爱抚:
“哥哥唉,您可知,官.妓比那窑.子里的,可惨多了。”
坤华强自镇定:“你……你什么意思?”
小凡掩口一笑,应道:“哥哥聪慧过人,还不知小凡的意思吗?”
将脸又贴近几分,似诉说体己话儿一般,“我不过是点明了说,坤华哥哥,实在就是个官.妓呢。”
坤华大骇,不自控地颤抖起来,小凡话说得难听,却是他早已料想到的,大周何以点名要他来做质子?楼月朝廷又何以痛快将他派来?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