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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男妃 第63章

倾国男妃 萧无改 2768 2021-06-26 04:20

  蒙千寒一时看呆,师弟如此温柔模样,于他而言已是久违,又是日里想夜里梦的。

  他痴傻了般,不错眼珠地盯着百里斩,直着胳膊去接那酒盅,碰到百里斩的手也不知躲避,百里斩似被蜂蛰了般,一个激灵,抽回了手。

  蒙千寒端详着百里斩强作镇定的侧脸,直觉得月光朦胧,洒在这姣郎脸上,竟似个月光里化出来的仙子一般。

  “师弟!”

  脱口而出的久违的称谓,百里斩不由得转头盯着他看。

  “师弟,你、你身上的妖毒,似是……淡了?”

  即使今夜未在蒙千寒面前柔情乍现,百里斩也早已察觉,昔日血液里如潮涌般奔腾的邪毒,近一两年明显的收了势。

  月光温柔,他一时忘了戒备,若有所思应道:“嗯,确是淡了许多,也许……是与我互成……”

  言及此处忽而清醒,心中一凛,啊哟,般若汤当真的害人不浅,险些就将身中“歃血盟”的事说漏了嘴。

  “嗯?”幸而蒙千寒酒量不济,已有些醉,未听出端倪。

  百里斩独门毒药“歃血盟”,将他人之血当作解毒的药引。

  这几年来,百里斩不知那与他的血互为药引的他人之血来自何人,却明显感到,那血干净淳朴,饮得久了,似有冲刷他血中淤毒之效。

  百里斩的刚毅性子险些就被蒙千寒和美酒软化,心中恨自己懦弱,便说出了横话:“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你只需记得,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郎便是了!”

  蒙千寒被怼得有些蒙,抓了抓头,不知如何是好。

  百里斩嘴上泼辣,却深知蒙千寒还念着旧情,心里还是高兴胜于伤怀,继而又想起一事:“喂,我说,那块劳什子的破玉,你怎的、怎的还没扔呢?”

  蒙千寒忙接道:“玄玥!不是劳什子!你忘了么?你给那块玉起名玄玥!”

  百里斩心下吃了一惊,他当然不会忘了自己当年给那玉起名,却不曾想蒙千寒也记得。

  可是嘴上依然逞强:“是么?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不当吃不当喝的,记得它做甚?”

  蒙千寒又被怼得无言以对了,于是二人便又陷入沉默。

  沉默,唯有草丛中的蟋蟀聒噪,月明星稀,清风醉酒,百里斩但觉心中空空落落,便忆起了往事。

  ***

  当年,他去往乌孙国游历,从当地男巫那里讨得一枚玄玉,此种玉质有固本养元之功效,更难得的是,据说这玉已被施了巫术,只要用人之精血养上三年,便可保佩戴之人一生逢凶化吉。

  只不过,这玄玉本是巫盅之物,戾气颇重,受人润养的那三年,吸食人血元气极其凶猛。

  好在三年之后即使易主,玉之巫术也照行不误。

  于是百里斩便偷偷地将这玉佩戴在身上,养了它三年,直至玄玉之中零落着缕缕的血丝,他才将这玉送予了蒙千寒。

  他一直将对师哥的情意藏在心里,便也未曾告会为他养玉之事,他编了个瞎话,说玄玉上的血丝,是来自它的前任主人,这玉的戾气,也被前任主人化解,至于前任主人是谁,授予此玉的巫师并未告会。

  他记得,当他将吸附了他精血的玄玉交给蒙千寒时,蒙千寒还笑他迷信,更嫌那“不知来历“的血丝太脏,似是为了不令他失望,才勉为其难地佩戴上了。

  而直到今日他才晓得,原来师哥还是在乎的,至少还记得这块玉的名字,还一直佩戴在身上,可为何如此贴身之物,薛公公会认得呢?

  “喂,我问你,那晚在薛老奴的私室里,他怎的会见了这块玉,就知道是你到了?”

  蒙千寒不曾想事隔多日,还会被百里斩找后账,一时羞窘得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答道:

  “哦,半年前,代国使臣前来觐见,随行一位大汉,号称北域第一高手,代国使臣教唆挑衅,非要我大周派出个人来与之较量。”

  “嗯,我记得此事,当时朝廷上下多人请愿,擂台摆了三天三夜,却无人能打败那第一高手,最后……”

  百里斩慢悠悠斟了杯酒,做出向蒙千寒敬酒的姿态,却在蒙千寒一脸欢喜地上前去接的时候,极调皮地将那酒一饮而尽。

  “最后,深藏不露的蒙大将军终是看不过,眼见着我大周将在置锥小国面前丢了颜面,便挺身而出,击败了那北域第一高手。”

  百里斩面上带着戏谑的笑意,心里可是悔得不行,都怪彼时自己尚与蒙千寒冷战,便没有去围观那场擂台,错过了目睹蒙千寒的雄姿威猛。

  蒙千寒哪里知道百里斩心思,只听着百里斩话语里有些嘲讽之意,便干笑几声,道:

  “那回,我并非刻意出风头,实在是看不过代国那些使臣的嘴脸。说起那回打擂,我蒙千寒真是遇到难得的对手,几百个回合分不出胜负,我便有些急躁,都不知何时将上身衣襟扯开,赤.膊上阵,便露出了那个玉佩……”

  百里斩听得瞠目结舌,忽而暴怒,一拍桌子,揪起蒙千寒的耳朵:“好啊!你、你还有没有点自知之明?”

  “啊!师弟,你、你这是做甚?!”

  “你全身上下那么多肌肉疙瘩,身材好得让人喷鼻血,你还敢赤.裸打擂?被薛公公那帮阉狗看了,你还不知道自己吃亏呢!”

  “唉唉唉……师弟轻点儿!小心、小心我打你哦!”

  “你打啊!洪门教教规,不得欺辱后生,谁让你比我先入门,你便得由着我欺负!”

  说到此处,百里斩忽而怔住,这都何年何月了,他再也不是洪门教里的小师弟,蒙千寒也再不是任他欺负的大师哥。

  拧着蒙千寒耳朵的手,便慢慢收了回来。

  他哪里还有资格管束着蒙千寒,即便是被阉狗们看个通透,他也管不着的。

  蒙千寒多少能猜到百里斩心绪,一时也有些怅惘,便长叹一声,摘下了那块玉佩,捧在掌心中,不经意地把.玩。

  “真是岁月无声啊,你看这块玉,我记得七年前,你将他交予我时,玉上那些不知来历的血丝,还是丝丝缕缕零乱着的,我养了它三年,那些血丝,便都聚拢到一处了。”

  百里斩闻言,迷离的醉眼忽而瞪大,极惊疑地看向蒙千寒。

  “师、师弟,是我、我说错了什么话了?”

  百里斩似是听不懂蒙千寒的话,又怔忪地瞪了他良久,忽而回过神来,不由分说便去夺蒙千寒手里的玄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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