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严岐,你就像个孩子。”虞慈轻轻重?复着这?句话?。
陆严岐依旧没吭声。也没走。
她继续说?,“你对?我是占有,输不起?,还有什么呢?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你想得到我的?原谅,以抚平你的?歉疚,说?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今天不会出现在这?里。”
“放不下的?人?是你,就算你真如今天所说?的?,对?宣潮声做了什么,他毁了,你的?心里又能好受多少呢?说?到底,你纠缠的?,抗争的?,不肯放下的?,是自己的?心罢了,但试问一?下,你心里真的?舒服吗?”
“如果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我可以原谅你,希望以后不再?相见,你做得到吗?”
她嗓音轻轻软软的?,却是一?针见血,像是针一?样直戳陆严岐的?心底。
虞慈说?完了,把想说?的?,该说?的?,藏在肚子里的?话?全部统统倒出来。
她把要?说?的?都说?完了,听不听那是陆严岐的?事情了。
好久好久,时间像凝滞了一?样。
陆严岐再?开口时,嗓音低哑,“我发现喜欢上你,已经晚了。”
虞慈相信这?句话?是出于他的?真心,但是,她淡淡道:“我给过你机会的?。”
他忽然感觉喉口有酸涩的?情绪涨上来。努力压住了,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陆严岐和父母离开虞家的?时候,送他们的?只有秦华月,一?边说?着自家两个孩子真不懂礼貌,一?边将他们送到门口。
陆严岐转头望向楼上房间的?灯,停驻了几秒。陆东风也朝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颜颜啊现在不得了,有想法的?很,以前从来不顶嘴的?这?小丫头。”秦华月接口说?:“那还不是在外面呆了几年长?了见识,但再?怎么样也和阿岐比不了,对?了,阿岐,你新?工作?定了吗,我听谁说?你年薪上百万了?”
陆东风颇为骄傲道:“他是打算去海市了,本来我还想把颜颜也调过去,他们公司在海市的?分公司……去历练个几年,然后再?空降回来……”
秦华月眼睛都亮了:“那敢情好啊……”“但刚刚你看颜颜的?态度……”陆东风为难道,而后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家这?个从小就不缺人?追,上次王局的?孙女看过他照片,蛮喜欢的?,有空就认识一?下,结婚嘛,还是门当户对?要?紧。”
秦华月脸色僵了。
好在夜色下也看不大清。
陆严岐没说?话?,独自从院子走出去,一?个人?走在月光下,拐弯的?那个花坛边,他停了下来。
花坛的?正中栽着一?棵树。
是那年虞家新?搬到这?里,吃完饭以后他们三个在楼下玩,正巧植树节,虞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棵树苗,三人?就在这?花坛种下了这?棵树,虞慈称它为“友谊之树”。
也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了。
经过一?个隆冬,新?一?年的?春天里,树枝抽出新?芽,可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这?条路上,仿佛盛满了记忆,他们在这?里追逐打闹,她用一?整个青春的?真情灌溉着这?份感情,被他亲手摧毁。
陡然惊觉过来,任何感情,如果不经维护,终有一?天会逝去。没有人?永远永远停留在当初,等着他。
可他明白的?。
太晚了。
太晚了。
“虞慈。”
陆严岐边走边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外套拎在手里,月光下拖曳出一?道落寞的?身影。
终于变成?了他心口的?那根鱼刺了。
陆家离开以后,虞慈和虞詹行一?个靠墙一?个坐床上。
虞詹行看着她问:“干嘛跟他废话?这?么多?”
虞慈摇了摇头,刚才说?那么多话?真的?累到了,走到桌边拿起?水杯喝了半杯,坐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说?清楚就好了。”
没人?再?说?话?。
停了停,她说?:“我想搬出去住了。”
虞詹行没意?外,“我早就让你搬出去了。”
“等我找到房子以后,”她似乎思索了一?下,“你给我一?个时间表,抽两天出来帮我搬家。”
虞詹行:“你没有男朋友?”
“哦,”虞慈想起?来了,原来男朋友还有这?么个作?用,她用弟弟用习惯了,“但他要?上班啊。”
“我就不用上班?”虞詹行气愤道,“我住那么远,千里迢迢帮你来搬家,我想你都交了男朋友,我终于可以摆脱……”
“你说?什么?”虞慈瞪着他,不可思议,“你觉得我是个麻烦?”
“不是,”虞詹行立马改口,“我的?意?思就是,你应该多麻烦麻烦你的?男朋友,感情都是麻烦出来的?……”
虞慈懒得听他放狗屁,踢了脚,“滚吧。”
虞詹行走到门口,再?次被她叫住,“阿行。”
他回头,有些?诧异,虞慈难得叫他小名,半惊讶的?“哎哟”了一?声。
她笑着:“谢谢你了。”
虞詹行一?摆手,笑眯眯的?一?个回视,“两姐妹,这?么客气干什么?”
姐妹……
确实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