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是陈耀身上酒气太浓重了,跟他接触难免沾到了点儿。
“别转移话题。”江御退开了点儿,面色凝重状。
阴影渐渐消散,光亮重返,焦然竟有些不适应,觉得这光令她无处遁形,还不如江御靠近一些。
“我没有。”焦然看他。
江御懒懒地靠在门板上,大有跟她长谈的架势。
以这个年纪来说,江御的身体发育的相当不错,有着少年抽条的干劲儿,充满着青春的生命力。
“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知道的吧?”
……
“现在把话说清楚了,或者永远都别说。”
焦然始终不发一语。
一天内,江御跟她说了两个‘把话说清楚了’。第一次虽说没什么耐心,但还是打着商量的语气,现在是直截了当的言简意赅,但两人都知道‘永远都别说’这半句背后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焦然才出声,不是回答。
“你是来找我的吗?”又是一个问题。
她仰着头,看向江御,下巴颏紧绷地,脖颈的线条一溜弯儿滑下来,是漂亮细腻的天鹅颈。
焦然平素不怎么抬头,他竟一直没发现这个特征。
两人隔了有半米的距离,壁灯的光打下来,横在两人中间,像是打了模糊的前置滤镜,视野裹挟着一片暗淡的玉米黄。
“我听到了,你说你是来送礼物的。那现在刚好逮着我,唯我是问,是这样吗?”焦然平静地看他。
江御没什么耐心地,缓慢闭了闭眼睛。
“你非要……”
“里面有人吗?”
门外传来话音,伴随着三声轻叩。
“有。”焦然朝外应了句。
“焦然?”门外认出了她的声音,惊讶地说,“瑶瑶一直在找你,原来你在这儿啊?”
“对。”
没等她说什么,门外又传来另一道话外音,是陈瑜瑶的声音,问了来龙去脉之后得知焦然在里面,还没说什么,见那人急需要上厕所,便说:“楼下还有一个,我带你去吧?”那人就是出来上厕所的,自然欣然地同意,跟她下楼。
等了十秒左右,确定两人最起码已经走到楼梯口。
“走吧。离开这儿说。”焦然仰头看着江御,去拉他的手臂。
“不想跟你说了。”江御拂开她的手,声音冷淡。
焦然一怔,垂眼看着自己被扫开的手,他的力道很轻,但被打到的位置还是隐隐约约在发麻。
江御别开脸,转身去拉开门把,离开卫生间。
焦然没说什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跟在他身后。
陈瑜瑶迎面上楼,见到他俩都有些意外。
焦然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略显荒唐,都在超出她的预知和见识。
比如书房,比如现在,有的人生在这样的家庭竟能如此的天真,丝毫不怀疑她几次三番在家找不到的同学,此刻突然出现竟无什么不妥。
“我要走了。”焦然对她说,“明天见。”
“啊,这么快?”陈瑜瑶不无遗憾,上前拖起她的手。
比起江御,她是更喜欢跟焦然做朋友的。
在她母亲眼中,这就是两个有益于自己女儿学习成绩更上一层楼的跳板。
做朋友的话,陈瑜瑶无可无不可,但显而易见的,焦然更加友好一些。
“好可惜啊,还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呢,你真的不能多留一会儿吗?”陈瑜瑶牵着她的手,亲昵的晃了晃,“如果担心太晚回去不安全,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啊,我家里有客房,我可以让我妈妈给你妈妈打电话,我妈妈是年级主任,比其他家长好说话多了。”
这些话自然只是说说而已,陈瑜瑶只抱了一点念想,只看焦然点不点头,不点头她也只能作罢,毕竟今晚要留宿她家里的同学挺多的,一个个打去电话,陈冰难免不高兴。
两人站在楼梯上,见焦然莞尔笑笑的摇头,她只能遗憾的道了句“好吧,反正来日方长”。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来回的期间,江御已经在玄关处换回自己的鞋子,打开门,就要离开。
“江御,你也走啦?”陈瑜瑶听到动静,回头喊住开门的人,“我爸爸那边……”
“今天太晚了,再不回去奶奶会担心。”江御说,“替我跟陈叔说一声,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下次见。”
焦然不再跟她浪费时间,忙不迭往下跑。
“你俩都要走?”陈瑜瑶看焦然,又看看他,无奈道,“行。明天见。”
江御一点头,没再说什么,侧身出了门,门都没关,任由它自己随着设计而慢慢关上。
焦然见来不及了,拿起自己的包,急急忙忙从一堆鞋子中找到自己的鞋袜,随手捞起,光着脚板跑了出去。
她动静太大,江御还在等电梯,闻声侧头望过去,她从门里蹿了出来,好不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