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张妍,上次在安阳侯府寿宴时,还对她热乎的很,后来攀上了梁婉,又开始围着梁婉团团转。现在又开始巴结萧灼了,果真是将趋炎附势演绎到了极致。
萧妩的小动作,萧灼并未注意到,这个诗会她从未听说过,而且并没有兴趣。
萧灼装作思考了一番,客气道:“既是张小姐有意邀请,我当然也愿意去,只不过我方才先应了攸宁的邀,怕是时间错不开了。”
赵攸宁知道萧灼提到了自己,便是要自己帮忙的意思,站起来笑道:“是啊是啊,这倒是不巧了,不过只要能得空,我与阿灼一定去。”
话虽这么说,但是张小姐也听出这是委婉拒绝的意思了。
张小姐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不好再问,略微尴尬地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座位。
萧灼和赵攸宁也坐了回去。
赵攸宁朝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白了一眼道:“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不愿意和这些小姐打交道的原因。一个个见着谁得势就急着往前攀,嘴里没一句真话。先前捧梁婉捧的跟什么似的,转头就开始踩。现在面上巴结你,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说呢。”
话未说完,赵攸宁忽地瞥见了旁边孟余欢和萧妩的脸色,转而笑了笑,“不过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倒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够打这两人的脸了。
萧妩和孟余欢故意挑起梁婉和萧灼的冲突,不就是想借着梁婉的关系,让别人都疏远萧灼么?可是如今这情形,不但不会如了她们的意,反而恰恰相反。孟余欢和萧妩晚上回去怕是气的觉都睡不着了。
而萧灼前面一句听懂了,后面一句却有些不大理解,歪了歪头,“嗯?”
赵攸宁收回思绪,道:“没什么,我是说如今大家都知道你与太后和长公主交好,来亲近你的定然不止她们几个,你可得做好准备。”
果然如赵攸宁所说,方才那三个人走后,却并不是结束,反而是开始。
方才那三人过来时,其他人貌似不在意,其实都在偷偷看着呢。见萧灼对这几人都客客气气的模样,胆子便都大了起来。宴会的后半段,陆陆续续的有人结伴着过来攀谈,还有不少人想邀萧灼和赵攸宁一同出行的。
萧灼与这些人并不相识,自是不温不火地几句话委婉回绝了,唯有最后来的两位小姐聊的久了些,原因则是她们并不只是攀谈,而是来道谢的。
两位其中一位是林长史家的林小姐,另一位则是陪她来的。
林小姐过来时便已双目通红,哑声道:“萧小姐,赵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灼有些不明所以,但见林小姐的模样似乎真的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和赵攸宁一起往不远处的立柱后走了两步。
刚刚立定,林小姐深深地给萧灼行了一礼。若不是不远处还有人,萧灼怀疑她简直要给她下跪了。
萧灼和赵攸宁忙将她扶起,道:“林小姐这是作何?”
林小姐抬眼看着两人,开口时嗓子有些微微发哑道:“我是来替我表姐一家感谢萧小姐和赵小姐的。”
“表姐?”萧灼目露疑惑,她与这位林小姐并不认识,更何况她的表姐了。
谁知林小姐却肯定的点了点头,看着赵攸宁道:“赵小姐可还记得,去年刚迁来京城的官员家的小姐,差点被梁小姐逼得跳河的事?”
赵攸宁本来也有些懵,听了这句才恍然道:“当然记得,那位孟小姐就是你的表姐?”
萧灼也想了起来,这事赵攸宁在来公主府的路上和她说过。
林小姐嗯了一声,眼中泪意更甚。“当日多亏了赵小姐出手相助,才救我表姐出了困境。可是我表姐自小体弱,胆子又小,被那样羞辱后回去就病倒了,好了以后也是日夜梦魇,不敢出门。姨妈无法才给她定了一门亲事,送离了京城,可惜还是没能让表姐好起来,在今年年初……离世了。”
林小姐说着,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不过这是长公主的宴席,林小姐怕被人看到会有麻烦,所以也不敢哭出声,极快地擦了擦泪,道:“姨父姨母官职不高,梁婉那样的人家得罪不起,也只能忍了这口气。所以今日看到梁婉得了惩罚,我真的很高兴,虽然不是替表姐沉冤,依然万分真诚的感谢二位。”
“还有方才,其实我也觉着此事蹊跷,说不准是梁婉故意为之,但是我身份低微,所以不敢出来帮萧小姐说话,真的对不起。”
萧灼和赵攸宁对望一眼,惋惜地叹了口气。
萧灼伸手握住林小姐的手,宽慰道:“没关系,若我和你对调,我也不敢护一个未曾相识的人,这并不是什么错事。”
林小姐抬头,感激地看着萧灼。
萧灼笑了笑,继续道:“至于孟小姐的事,我也是听说。梁婉仗着她的身份做得那些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也是她咎由自取,相信孟小姐和孟大人都会欣慰的。不过若是谢我的话,我倒有些白受了,或者你可以尝试自己告诉长公主?”
“告诉长公主?”林小姐睁大了眼:“长公主会信么?”
萧灼道:“其实长公主人很好的,你看今日这事,她不也没冤枉好人么。以前那是在宫里,外头的事也没人往宫里传,这才让梁婉狐假虎威了那么长时间,如今只要是事实,当然可以去说,长公主自会查明处置的。”
林小姐闻言,眼睛瞬间亮了亮,笑着点了点头,“嗯,那我试试。”
萧灼补充道:“不过今日事情已经够多了,就不要说了。或许可以找个机会,和以前同被梁婉欺负过的人一起去说,可行性更大一些。”
林小姐点头,福了福身。“多谢萧小姐。”
毕竟还在席中,不能离开太久,林小姐说完这句,再三道了谢,两人便赶紧回了自己的座位。
萧灼和赵攸宁也回了席。
赵攸宁一手撑着头,跟瞧着什么稀罕物似的上下看着萧灼,末了轻嘶了一声低声道:“阿灼,我怎么觉着,我怎么觉着你方才那番话,不像是单纯做好事,也不像是要梁婉恶有恶报,倒像是为了给长公主搏名声似的?”
萧灼眨了眨眼,“有么?没有啊,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
赵攸宁眯了眯眼,“我可不信,不过看在你这法子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追问你了。”说着,赵攸宁伸手锤了锤腰,“也不知这宴会什么时候结束,我都困了。”
见赵攸宁果真没有追问,萧灼才小声出了口气。
诚然,赵攸宁猜的是对的。
从午宴到晚宴她也看出来了,各家小姐想与长公主打好关系,全都单纯只是因为身份,想着能使人高看一等,办事便利,其实私底下对长公主评价并不很好,她午宴前就偶尔听过几嘴。至于原因大部分就是因为梁婉借着长公主伴读的名义干的那些事,而长公主因为不知情所以没有去管,反倒成了助纣为虐。久而久之,大家对长公主自然只剩下了畏惧害怕。
虽然长公主身份摆在那儿,无需过多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但是萧灼一想到有人在背后说长公主纵容包庇什么的,就十分不舒服。
所以她才会让林小姐直接去找长公主,数样事下来,长公主定不会不管,对于牵扯其中的人也定会安抚,这样一来,大家也就不会把梁婉做的事安到长公主头上啦。
萧灼为自己的机智满意地竖了竖大拇指,抿唇笑了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
这副模样准确无误地落入不远处的时不时往她这边看的景浔,太后,和长公主眼中。